第11章 我们不学唱戏，就学变脸！
飞扬戏馆门口
馆长刘君山，王炸，球球三人，一脸愤怒的看向朱小明。
“朱、小、明！”
刘君山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指向台阶下那四个小豆丁，“这就是你说的学徒？！”
台阶下，规规矩矩站着四个小萝卜头，三男一女，背着卡通书包。
“啊？对啊馆长！就是他们，想来咱们戏馆当学徒！”朱小明一脸认真的回答，一副“我立了大功快夸我”的表情。
刘君山，王炸，球球三人一阵无语。
这个朱小明，真的是......
蠢笨如猪！
不，甚至还不如猪呢？
他为什么要来唱戏？他怎么不去卖挖掘机啊？
刘君山努力平复下心中的怒气，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最终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慢慢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和孩子平齐。
“小朋友，你们今年多大了，上几年级啦？”
“四年级！”王子轩挺起小胸脯，声音洪亮。
“四年级！”张子宸不甘示弱。
“四年级！”刘子睿紧随其后。
“我……我三年级……”周雨萌的声音小小的，带着点害羞，像蚊子哼哼。
“嘶——”
刘君山又是一阵无语，他感觉自己的肝疼！
他强撑着笑容：“哦……那……就是你们几个，想学……唱戏？”
听到这话，王子轩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凝，然后他一脸认真的看向刘君山。
“纠正一下，我们不是想学唱戏！”
“我们想学——变脸！”
“......”
刘君山脸上的笑容，直接僵住了！
他现在无比确信，这几个孩子就是来消遣他的。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本以为，在戏院即将倒闭的时候，还有人想来学唱戏，是上天给他带来的希望，是戏曲未来的曙光。
哪成想，来的却是这么几个小萝卜头！
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来的川剧变脸，就急哄哄的跑过来要学！
川剧变脸，刘君山当然会！
他记得在他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戏曲还算昌盛，他跟着一位陈姓变脸大师，学习了整整三年！
可是后来，
戏曲没落了，川剧变脸这门绝活，刘君山也已经好久没有表演了！
“哎！”
刘君山叹息一声，然后意兴阑珊的摆摆手，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走吧，回去吧！”
说完，他转过身，便准备带着几人返回戏馆。
“你们该不会是......不会吧？”
“不会吧，不会吧！”
“这么大戏院，连个会变脸的都没有？”
刘君山听到这句话，迈出去的步子，顿时一僵！
开什么玩笑，
我不会？
我可是正宗川剧变脸大师，陈砚鸿的亲传弟子！
居然说我不会？
刘君山当时就想给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表演一段！
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返回去，声音柔和的问道：“小朋友，你们为什么想学川剧变脸啊？”
这一下，周雨萌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王子轩。
王子轩站出来，语气坚定的说道：“我觉得很帅，很酷！而且很时尚！”
酷，帅，时尚！
这几个词是形容川剧变脸吗？
刘君山很怀疑。
王子轩见他一脸茫然，直接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划拉几下，然后举到刘君山面前！
“看，就是这个！”
刘君山，球球，王炸和朱小明同时好奇的凑近屏幕。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
只见屏幕上，
一个身穿黑金戏袍的年轻人，正在火锅店表演川剧变脸。
但不同的是，他变得，不是传统戏曲脸谱，而是各种各样的动漫人物和暴漫表情包！
“这……这……这，这是川剧变脸？”
刘君山惊呆了！
他难以想象，印象中庄重，神秘，讲究规矩的川剧变脸，居然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他眼前！
离经叛道！
惊世骇俗！
与他震惊表情不同的是王炸，
这个帅气小伙看到视频的第一反应是——眼前一亮！
他从来没有想过，传统戏剧还可以这样改编！
新潮！有趣！充满活力！
传统……原来还能这么玩？！
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激动，如同电流瞬间窜遍他全身，仿佛给他沉寂已久的心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球球和朱小明也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了“还能这样？”的新奇和不可思议。
王子轩看着眼前这几位大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呆样，小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不屑，小嘴一撇：
“喂！我说，看傻了吧？你们到底会不会啊？不会我们就走了，别耽误时间！”
说着就要招呼小伙伴离开。
“等等！”
反应最快的王炸一个箭步上前，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急切：
“会！当然会！不就是变脸嘛！这有啥难的！”
“走走走，咱去里边聊。”
说着，也不管刘君山那呆滞的表情，拉着四个小屁孩，就往戏馆里走。
门口只剩下刘君山、球球和一脸状况外的朱小明。
朱小明挠了挠后脑勺，带着委屈和不解小声嘟囔：
“不是，馆长……王炸他……啥时候偷偷学会变脸了？您教他的？咋不告诉我呢？”
球球见状，白了他一眼，然后凑到刘君山身边，压低声音道：
“馆长……你刚才看视频的时候，有没有觉得，那个变脸的年轻人，看着有点眼熟？”
经球球这么一点拨，刘君山也好像恍然大悟般，回过神来。
“你是说......那是小柯？”
刘君山赶忙掏出手机来，打开抖音开始搜索“川剧变脸、火锅店”这种关键词。
果然！
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刚刚那四个小屁孩让他看的视频。
刘君山拿着手机，重复看了三四遍，最后确信无疑！
那个年轻人，
就是陈柯！
“可……可是这不对啊！”
“陈老爷子是最守规矩的人，他把规矩，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他怎么会……怎么会允许小柯这样胡来？！”
“这简直就是离经叛道！”
没错，离经叛道！
在戏曲界的人看来，陈柯这么做，就是离经叛道。
不要说什么创新，什么顺应时代，
全是狗屁！
戏曲能够传承百年，就是因为他有一张不变的脸，演员会消失，可是脸谱不会！
但现在，陈柯把戏曲演员的脸，扔在了地上，践踏，羞辱！
“他......他怎么能这样？”刘君山指着手机屏幕，指尖都在颤抖。
球球见状，赶忙上前搀住刘君山。
“馆长，你先冷静！”
“陈老爷子作为川剧变脸大师，他对戏曲的热爱，不比你少。”
“可他还是让小柯这么干了，你说……这里头能没点深意吗？”
“你品！”
“你细品！”
“你是说......”刘君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前倏地一亮，“这是陈柯瞒着老爷子干的？”
球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馆长这脑子……怎么突然跟朱小明一个水平线了！
“我是说！”
球球赶紧把话挑明，“这会不会是陈砚鸿老爷子特意让小柯做的一次尝试？！”
“就是为了给咱戏曲……”
“蹚一条新路出来？”
刘君山茫然地摸着下巴，懵懵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吗？”
“那要不，我去给老爷子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