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饭碗引来的第一次任务

生活还得继续，肚子不会因为绑定了系统就不饿。

在经历了几天行尸走肉般的颓废和靠着泡面度日后，张霖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找工作。

简历石沉大海是常态，就在他几乎绝望时，一家名为“启创科技”的小公司发来了面试通知。

面试过程出奇地顺利，主管只是简单问了几个问题，看了看他过往（虽然平庸）的工作经历，就当场拍板录用了他，职位是数据分析助理。薪资待遇虽然不高，但勉强够糊口。

张霖松了口气，虽然觉得有点过于顺利，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入职那天，他走进了位于市中心一栋有些年头、外表灰扑扑的写字楼。

启创科技占据了其中两层。公司规模不大，开放式办公区里坐了十几个人，气氛有些……微妙。

同事们都很安静，各自埋头工作，张霖进来时，只有零星几道目光扫过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和疏离，很快就移开了。

主管把他领到一个靠窗的工位：“小张啊，以后你就座这儿。前任……刚走不久，东西都清空了，你收拾一下就能用。”

“好的，谢谢主管。”张霖点点头，心里掠过一丝怪异感。

工位很干净，桌面甚至擦得反光，看不出前任的任何痕迹。

张霖放下自己的旧背包，开始熟悉环境。

白天的工作很平淡，同事们虽然客气，但总保持着一种无形的距离感，没人主动跟他搭话，吃饭、抽烟也都默契地绕开他。

张霖乐得清静，专心处理手头的基础数据。

然而启创科技的工作氛围，远不能用“清静”来形容，那是一种粘稠的、令人窒息的压抑。

张霖的工位靠窗，本该视野开阔，但巨大的百叶窗几乎永远拉着，只留下缝隙透进些惨白的光。

同事们像上了发条的机器，敲击键盘的声音单调而密集，却鲜少有人交谈。

即使有必要的沟通，也是压低了声音，眼神闪烁，带着一种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警惕。

更让张霖不安的是，他偶尔能捕捉到投向自己位置的视线。

那些目光并非善意的好奇，更像是冰冷的审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和……疏远。

仿佛他坐的不是工位，而是一个被诅咒的祭坛。

主管的话在耳边回响：“前任……刚走不久。”那个“刚走”两个字，被主管说得轻飘飘，却像石头一样沉甸甸压在张霖心头。

他尝试着向邻座一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中年同事打听前任的事，对方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头，含糊地说了句“不清楚”，便再也不看他。

午饭时间，这种隔离感达到了顶峰。

没有人邀请他一起，他独自一人走向写字楼地下一层那家光线昏暗、油烟味浓重的小食堂。

就在他端着餐盘寻找座位时，那个“怪人”又出现了。

那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皱巴巴的灰色西装，头发油腻，眼神空洞。

他不是启创科技的员工，张霖很确定，因为他从未在办公区见过他。

但这几天，张霖几乎每次在食堂都能遇到他。

男人总是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面前放着一份几乎没动过的套餐，只是机械地用筷子搅动着米饭，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桌面，仿佛那里有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他的动作僵硬，嘴唇偶尔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重复某个单调的音节。

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还在执行着“吃饭”这个程序指令。

张霖每次看到他，后背都莫名泛起一阵凉意。

“听说十楼那位……又招人了？”旁边一桌传来压得极低的议论声，是楼上另一家小公司的人。张霖不动声色地侧耳倾听。

“是啊，就是那个位置……啧，真有人敢去啊？”

“嘘！小声点！别惹麻烦……听说那位‘老板’脾气古怪得很，整天把自己关在十楼，谁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只有那个姓王的狗腿子主管能上去。”

“何止是脾气古怪？你没听说吗？之前那个坐那位置的姑娘，姓林的，多水灵的一个小姑娘……后来怎么着了？”

“还能怎么着？受不了呗！说是……自杀了？就在公司卫生间里！警察都来了，最后说是工作压力太大……但谁信啊！肯定是被那老变态给……”

“别说了别说了！晦气！吃饭吃饭！”

议论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餐具碰撞的叮当声，但张霖的心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自杀？前任？那个靠窗的工位？主管讳莫如深的态度？同事们避之不及的眼神？还有那个把自己锁在十楼、神秘莫测的老板？所有的碎片瞬间被这可怕的流言强行粘合在一起，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他猛地抬头看向食堂天花板，仿佛能穿透层层楼板，看到那个位于顶端的、封闭的十楼。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来。他低头看着自己餐盘里的饭菜，胃里一阵翻搅，再也提不起半点食欲。

下午的工作更加煎熬。张霖处理着枯燥的数据，指尖敲击键盘，发出的声音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总觉得背后有视线黏着，可每次回头，看到的都是同事们埋头工作的侧影。

主管的办公室门紧闭着，但张霖能感觉到，那双藏在眼镜片后面的眼睛，似乎总在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观察着他这个新来的“祭品”。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如同逃离般迅速收拾东西离开，没有人跟张霖打招呼。

很快，偌大的办公区只剩下他一个人。

日光灯管发出低沉的嗡鸣，惨白的光线将桌椅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纸张混合着电子设备散热的味道。

张霖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离开。

那个关于十楼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他需要知道真相，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是为了……生存。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神秘老板，那个自杀的前任，以及自己莫名其妙绑定的“灵异抽奖系统”，还有自己这一连串的霉运，可能都被一条无形的、冰冷的线串联着。而线头，就在十楼。

他走向电梯间。电梯面板上，除了1-9楼的按钮，最上方那个标记着“10”的按钮，颜色似乎更深一些，带着一种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

张霖的手指悬在半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咚咚咚地撞击着肋骨。

他想起系统空间里那三样鸡肋的新手道具。驱邪符？灵香？晦气铜钱？面对一个可能逼死员工的“老板”，这些东西能有什么用？他几乎能想象出那劣质电子音带着嘲讽的语气说：“祝你好运！”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电梯“叮”的一声轻响，门缓缓滑开。里面空无一人。

张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电梯门合拢，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他盯着那个“10”的按钮，手指仿佛不受控制地伸了过去。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按钮的刹那——

“嗡……”

电梯内的灯光猛地闪烁起来，忽明忽暗！一股强烈的失重感毫无征兆地袭来，电梯轿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张霖一个趔趄撞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头顶的应急灯发出幽幽的红光，电梯运行的声音变得刺耳而滞涩，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几秒钟后，晃动停止，灯光恢复了惨白。电梯稳稳地停住了。张霖惊魂未定地看向楼层指示灯——红色的数字“5”正无情地亮着。

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是空无一人的五楼走廊，昏暗而寂静。

仿佛刚才那惊魂一幕从未发生过。张霖大口喘着气，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衬衫。

他死死盯着那个“10”的按钮，它依旧冰冷地亮着，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操！”张霖低骂一声，狠狠按下了“1”楼的按钮。电梯门关闭，平稳下行。

他靠在轿厢壁上，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刚才那一下，是巧合？是电梯故障？还是……某种警告？

走出写字楼，傍晚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

张霖站在路边，看着车水马龙，第一次觉得这喧嚣的城市如此陌生而冰冷。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指尖却触碰到一个冰冷、布满铜锈的圆形硬物——是那枚【晦气铜钱】！他早上出门时不知怎的，鬼迷心窍地把它揣进了口袋。

“招灾引祸……”系统冰冷的评价在他脑中响起。

就在这时，那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骤然在他脑海深处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力：

【叮！】

侦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源（强度：C级）！位置锁定：宿主当前工作地点（启创科技），十楼核心区域。

【任务发布：初探虎穴】

【任务目标：今夜十二点之前，获取十楼核心区域任意一件物品作为异常能量媒介（物品需蕴含该区域显著异常特征）。】

【任务提示：目标区域存在强力精神干扰及物理性防御机制，请宿主谨慎行事。】

任务奖励：积分x100，随机D级灵异道具x1。

【失败惩罚：永久降低灵魂稳定性，精神错乱，成为优先侵蚀目标。】

张霖浑身剧震，猛地抬头望向写字楼顶层那一片漆黑、如同巨兽独眼的十楼窗户。一股混合着恐惧、愤怒和荒谬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那碗面换来的“机缘”，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他不仅丢了工作、破了财，现在，还被一个见鬼的系统，逼着去那个鬼地方“偷东西”？否则……

夜色渐浓，霓虹闪烁，将张霖的影子拖得长长的，投射在冰冷的人行道上，像一条绝望的尾巴。他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前方是深不见底的虎穴，身后……是无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