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狗跑了,他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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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在水里挣扎了许久,喝了太多的水,身体不住的往下沉,我闭着眼,只觉得冬天死在水里太过寒冷了些。

突然,头顶一疼,什么东西一把抓住我的头发,使劲把我往上拽。

一双大手下来揽住了我的腰,把我抱出了水面前,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是谁,意识便渐渐模糊了,晕了过去。

我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我看到了我阿爹,还有阿娘,还有哥哥。

我十二岁那年,契丹入侵,圣上便派我爹镇北将军和我哥北安将军到前线抗战。

“阿爹,你们要快些回来,否则女儿一定不会再给你做好吃的!”

我撅着嘴,双手环抱着。

“放心吧,阿爹就算是为了吃你做的好东西也会赶紧回来!”

“别光顾着吃,回来我发现你偷懒了,看我不给你禁足两个月!”

我哥佯装严肃,我躲在我阿爹身后对他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

我娘一直在哭,每次出征前我娘眼泪就没停过,我却认为那些契丹人不过就是小喽喽,我娘犯不着如此。

“夫人,别哭了,我和儿子很快就会回来,你放心。”

这一站打了快两个月,没有任何一封家书送到家里。母亲日日到祠堂去,祈求上天的保佑,保佑阿爹和哥哥平安归来。

我每日陪着母亲打发时间,我开始还安慰母亲,父亲和哥哥都是久经沙场之人,一定会没事的,可越到后面我也没有了底气。

直到那封捷报送到了京城,一切都变了。

捷报上说,镇北将军和北安将军抗敌不过,投降了,具体是什么情况无人知晓。

圣上得知,勃然大怒,朝堂之上,群舌乱舞。帮助我爹和我哥的只有一两个,其余的都在弹劾他们。

说他们平日仗着功勋在朝中作威作福,甚至在府上养了一群姬妾。

凭着一封捷报,圣上下旨要将我司马家满门抄斩。

我娘冒死将我藏在一个地窖里,这地窖只有我家里人知道。

她给了我一封信,又摘下一根发钗,“幽儿,你就躲在这,会有人来找你,记住,不管外面怎么样你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

“别问了,你就答应娘,做不做得到!”

她头发凌乱,满脸泪水,头发丝沾在脸上。

我哭着道:“娘,我答应你,一定不出来!”

她紧紧抱了我一下,“记住,日后若是有本事一定要给你爹翻案,你爹和你哥是不可能叛国的,他们是最忠义的臣子。”

我重重的点头,哭着抱着她要出去的身体。

“记住娘说的话,你答应娘的,兰珠,要照顾好你家小姐。”

她刚出去没多久,官兵便将我家包围了,全府上下几十口人一个不留,全都抓到刑场去了。

台子上是呜咽的哭声,台下是扔东西破口大骂刺耳的声音。

“叛国贼,就该死!”

“叛国贼,就该死!”

“叛国贼,就该死!”

……

我娘说了最后一句话,便主动上前去抹了脖子。

“我家两位将军乃是顶天立地的忠义之士,苍天无眼啊。”

她的血溅在了台下人的身上,忽然天色大变,电闪雷鸣,瓢泼大雨突然而至。

台下人惊慌议论:“莫非司马家真是被冤枉了?”

那天,空气里都是血腥味。

我在地窖等了很久,来找我的人正是宋砚之他爹殷亲王。

阿爹年轻时救过殷亲王的命,于是我娘给他写了信,希望能将我抚养长大。

为了安全,我和兰珠只在院子里,从未出去过,直到两年后,我家的事突然有了转机。

前线逃回来的一名将士,将所有证据呈上,众人才知道我阿爹和哥哥是诈降,可却因为流言污蔑,他们没有等到援军,最终惨死在敌人的铁骑下。

当时将我藏在院子里,殷勤王也差点被人弹劾,好在一切沉冤得雪。

那时候宋家将我带回去,差点害得宋家翻船,那时候宋砚之尤其讨厌我。

可是后来,他总是带着我出去玩,每次回来会给我带很多好吃的。

我夜里哭着要阿爹,他就趴在我床边,拍着我的背哄我睡觉,这样的事一直持续了两三年,我知道他们真的回不来了,也就不再哭着找了。

有一次,不是灯会,宋砚之却拿着两只花灯,他浅浅一笑,“给,你可以写上你的愿望,这个很灵的。”

“那我可以写上我阿爹阿娘还有哥哥吗?”

“当然可以,说不定他们真的会收到,然后在梦里和你见面。”

那时少年郎一双清澈明媚的双眼,照进了一个担惊受怕的小姑娘。

有一次他为了给我打野味摔到山崖下,在床上躺了半年,又因为我断了半截小拇指。

他待我好,我也待他好,来日只要他想,我都会成全。

一年四季,我为他缝制衣物,也会为他学做饭,做他喜欢吃的红烧排骨。伯父每个月给我的零用钱我也偷偷塞给他,他被伯父罚跪祠堂,我也会陪着他一起,他被罚写经文,我也陪着他写。

伯父说要不是我家出了事,我早就和宋砚之议了亲,他见我俩情投意合,“砚之,日后你是要娶幽儿的,你可要一直对她好。”

“爹,你放心吧,我会对他好一辈子。”

我十九岁那年,宋砚之二十二岁。

旁人都道才子佳人,天生一对,那时候我们是人们艳羡的伴侣,我无数次在阿爹阿娘牌位前说我找到了我生命中的那个人,可上天好像和我开了个玩笑。

他的远房表妹慕芷柔来了。

慕芷柔长得很甜美,说话嗲嗲的,很惹人怜爱。

她刚来那会儿,把我种在院子不久的那些芙蓉、菊花、海棠等等全部拔了砍了。

我哭着问她是做什么,她说女孩子不一定是要弄话种草,女孩子一样可以骑马射箭,可是这些她都不会,她不过是看了几本话本子。

宋砚之却很喜欢她这样,根本不管那些东西花了我多少心血。

“你不觉得芷柔妹妹说得很对吗?她比你小一岁,却比你有想法。”

那晚我哭着找夫人,夫人说不过是小孩子间的打闹,不用在意,改日让府上的下人们去弄便行了,何况对方还是慕芷柔。

我收拾着地上的残枝败柳,他跟她在一旁嬉戏打闹。

直到有一日,我听到他俩在屋内说话。

慕芷柔嗲嗲道:“砚之哥哥,我听说,你日后要娶司马幽,是真的吗?”

宋砚之急问:“谁说的?”

“我偷听到姨妈荷姨父说的,你就说是不是真的?”

慕芷柔说完这话已经呜呜哭了。

宋砚之急得不行,“好妹妹,他们不过是开玩笑,就算是真的,那也不是我之意。”

那天,我哭了很久,之后又大病一场。

我生病时,宋砚之带着她去训练场学骑马,还教她射箭,教她打陀螺,这一切都是我想做的,可当初他和我说训练场是男人才去的地方,女孩子应该在家学女红,习三从四德。

从来没有规定女孩男孩该做什么,不过是看带谁罢了。

我就算琴棋书画都精通,她哪怕是什么都学艺不精,他也觉得她万般可爱。

于是后来,我想通了,我被宋家抚养,所有他要求的我都当做报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