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混沌物价惊圣祖
“物价贵不贵？”
“混沌灵石好赚吗？”
林北那充满了市井烟火气的灵魂拷问，如同两把混沌神金打造的锥子，狠狠凿进了圣祖虚影那跨越万古的沧桑意识里。
饶是九尾圣祖历经开天辟地、定鼎乾坤的无上伟业，此刻那道模糊的虚影，也极其明显地……凝滞了。
九条摇曳着星河、梳理着混沌的庞大狐尾，仿佛被无形的法则冻结，僵在半空。笼罩周身的九彩霞光，如同信号不良的投影，剧烈地闪烁了几下。
书房内，只剩下林北那双闪烁着“求知”光芒的眼睛，以及……苏九儿软倒在地、彻底昏死过去的身影。
死寂。
一种混合着极致荒谬、时空错乱和某种认知崩塌的死寂。
良久。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承载了无尽岁月沧桑与无奈的叹息，从圣祖虚影模糊的面容方向幽幽响起，如同穿越了亿万载时光的尘埃：
“混沌海……”
“浩瀚无垠，法则混乱，混沌潮汐肆虐，更有归墟黑洞潜藏……”
“欲觅一隅安稳之地，开辟道场，稳固根基……”
“确……确非易事。”
“居之……不易啊。”
圣祖的声音带着一种过来人的疲惫，仿佛回忆起了当年在混沌海中艰难求存、筚路蓝缕的岁月。那“不易”二字，更是蕴含了无尽的心酸。
“啪！”
一声清脆的拍大腿声响，猛地打破了这沉重的叹息！
林北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知音！他猛地一拍自己大腿，脸上露出“果然如此”、“深有同感”的表情，嗓门都拔高了几分：
“是吧！！”
“我就说嘛！”
“那破地方，看着地方大，其实能住人的好地段少得可怜！”
“租金还死贵死贵的！”
“当初收租都麻烦死了！一个个不是装死就是跑路！”
收租？！
麻烦死了？！
圣祖虚影周身那刚刚稳定下来的九彩霞光，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猛地剧烈震荡起来！模糊的面容轮廓似乎都清晰了一瞬，露出其下那双充满了极致震惊和难以置信的银色眼眸！
收……租？
在混沌海……收租？！
听这语气……他还不是租客？！他是……房东？！！
这个念头如同混沌惊雷，在圣祖的意志中轰然炸响！让她那跨越时空降临的虚影都为之不稳！
然而，林北的“吐槽”显然才刚刚开始。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像是终于找到了能理解自己“苦衷”的“老乡”，完全无视了圣祖虚影那几乎要溃散的波动，也忽略了地上再次晕厥的苏九儿。他自顾自地拉过旁边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手指头在空中煞有介事地比划起来，仿佛面前摆着一本无形的账簿。
“你是不知道啊！”林北一脸“痛心疾首”，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账，语气熟稔得如同在抱怨街坊邻居：
“最头疼的就是盘古那小子！”
“啧！看着人高马大，劈个混沌开个天挺能耐，结果呢？穷得叮当响！”
“当初签契约说好开天成功就付清尾款加三个混沌纪元的场地管理费！结果呢？天是劈开了，人也累趴窝了！到现在还欠我三混沌纪元的房租呢！利滚利，算不清了都！”
林北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遇到了老赖。
盘古？！开天？！欠房租？！三混沌纪元？！！
圣祖虚影的九条尾巴彻底僵直，如同九根被冰封的擎天巨柱！银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林北掰手指头算账的样子，充满了荒诞绝伦的惊骇！
林北没注意到圣祖的反应，又掰下第二根手指头，脸上带着点嫌弃：
“还有鸿钧！那老道！”
“总跟我吹他徒弟多厉害多厉害，什么太上原始通天，听着挺唬人！”
“结果呢？他那二徒弟，叫什么元始的！学人家炼什么混沌无极丹，把道场给炸了！欠了一屁股材料钱还不上！最后没办法，把他师父压箱底的‘紫霄八卦炉’抵我这了！”
林北撇了撇嘴，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你说那破炉子，烧火炼丹还行，占地方！当抵押品？亏大了！也不知道鸿钧那老小子啥时候来赎！”
鸿钧？！紫霄宫道祖？！紫霄八卦炉？！抵押？！！
圣祖虚影周身的霞光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闪烁，模糊的身影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涟漪！她的意志在疯狂地震颤！这些名字……这些只在混沌海最古老禁忌传说中才存在的名字……竟然被眼前这人如同谈论街边小贩般随意提起？！还……还涉及欠债和抵押？！
林北越说越来劲，似乎要把积压了无数岁月的“怨气”都倒出来：
“还有那个叫罗睺的！更不是东西！租我的混沌魔渊搞什么诛仙剑阵，结果跟鸿钧他们打架打输了，剑阵毁了不说，连带着把我那块地界也打崩了一大片！人跑没影了！维修费到现在都没赔！”
“还有扬眉那老树根！……”
“时辰那家伙总想赖账，说什么时间对他没意义……”
“……”
林北掰着手指头，唾沫横飞，如数家珍。一个个在混沌海传说中足以让诸天万界颤抖、象征着大道源流的名字，如同菜市场里欠钱不还的老赖名单，从他嘴里蹦出来，伴随着各种“欠房租”、“抵押”、“跑路”、“维修费”的市井词汇。
而就在这时。
地上，刚刚被圣祖虚影悄然渡入一丝温和本源之力、悠悠醒转的苏九儿，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意识还有些模糊，耳畔却清晰地传来自家帝夫那熟悉的声音，正用一种……极其古怪的语气在说话：
“……所以啊！你说这混沌海的物价它能不贵吗？物业维修成本多高啊！收点租金容易吗我？盘古欠三纪元！鸿钧的炉子还在我库房吃灰！罗睺那混蛋的维修费……”
苏九儿：“？？？”
盘古？鸿钧？罗睺？欠租？抵押？维修费？
这些名字……每一个都如同混沌神雷在她识海中炸响！每一个都只存在于青丘最古老、最禁忌的始祖手札模糊记载中！那是开天之前、混沌鸿蒙时代的……大道源头啊！
她家这个“凡人”帝夫……在跟圣祖……算这些存在的……烂账？！
噗——！！！
刚刚凝聚起来的一丝清明，瞬间被这比之前任何一幕都要荒诞、都要恐怖、都要颠覆认知的现实彻底击碎！
苏九儿白眼一翻，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绝望的呜咽，身体一软……再次，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这次晕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