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蓝衣公子极有耳福
“我那会便不甘心地朝他道——”
“二哥是二哥，姬封是姬封，如何，姬封都不可能如此。”
“他笑话了我一眼，侧头朝来问——”
“因为你母后与九洺司长……他望了望那个薄冷的窗色，淡淡地一声道——”
“因为你母后与九洺司长的过往，他们便不会逼你选择……”
“我那会年纪太小，虽知九洺司长一向待我好，可他却不怎么去我母后的妍芝殿，或者说，他总是避免去我母后的妍芝殿，由此，我虽知晓一些事，却不能真正地去理解。”
……
“那一日，听闻西天的白鹭未及得上下晚，我母后在群臣的朝拜中，在她一琉惊艳的凤裙下，低头同我二哥道——”
“风儿在众位皇子中最为年长，为表孝悌，我与你父皇将会为你折选一位佳偶，希望风儿到时好好待她。”
……
“我母后见我二哥低跪着一声不答，便朝前看视了一眼道——”
“风儿你看……”
“和春园永远有许多美丽的花枝。”
“即使你不要，花匠也会去栽培它们。”
“她回眼同我二哥道——”
“因为它是大囿的和春园，是地位与荣誉的象征。”
……
“我母后见我二哥神色低得更下，便拍上他的肩道——”
“风儿，身为大囿皇族后裔，即使你无想无意，却不能违抗它……”
……
“我二哥弯曲的腿颤了颤，他便头点了点。”
……
“水泠律第二日清早便是堵去了紫徽殿，凑巧，我正是在角落撞见，我慢慢赏着庭前一年四季如艳的繁花，我便清竖了耳朵朝我二哥听——”
“二皇子知道昨晚娘娘在殿里同泠儿说了些什么吗？”
……
“我见二哥瞄了瞄她的眼色，又见我在花丛中笑话着声，他便迈向我来道——”
“说什么？”
……
“水泠律回见这紫徽殿的空旷与清冷，便打开了话匣出声道——”
“娘娘问我是否愿意嫁与你！”
……
“我笑起来，撒着腿走过来问她——”
“你怎么说？”
……
“她瞄见了我的人影，沉了沉眼色道——”
“我还未回。”
……
“我望了我二哥的脸色，见他一惯是平和的，此刻也是平和，便打发她道——”
“不若你想通了，想通如何回复……或回复好了，再来同我二哥说罢。”
……
“她惊惊地望了我一眼，继而点头道——”
“我知道了。”
……
“她走后没多久，我便去我二哥处笑话他道——”
“二哥知道她如何推辞的我母后？”
……
“我二哥那会低思着头在瞧史书，便一声回问道——”
“如何回复？”
……
“我瞧了他的脸色，见他不十分在意，便另找了话题与他扯道——”
“二哥可知道咱们的几位叔父，如今还剩哪几位？”
“他终于挪了书本，望我来道——”
“所剩的就江夏王与鄱阳王……还有九洺司长。”
“我笑起了眉眼，寻了个位子坐在他一旁与他道——”
“二哥想不想听故事？”
“我这故事可是机密！”
“我小声地张望了四周朝他道——”
“我从统领司那儿搜来的。”
……
“他约是也对统领司机密事件感兴趣便是应了应头，合去了书本。”
“我与他话道——”
“如我猜的，咱们的叔父就岭南王最为英武，擅揣军计，潇洒又有才略。”
“他见我夸着我们不曾见面的岭南王叔，笑话我道——”
“原你这么看好，真叫二哥意外。”
……
“我瞥了他一眼，继续高声道——”
“他们封印了它，将它取作《岭南王之密》”
……
“那日我便长长地与我二哥说了我们岭南王叔的过往……”
……
姬封歇了口，长长地望着蓝萧的面色。
蓝萧一时笑起眼来，他站起身，随后回她道。
“《岭南王之密》。”
……
他笑着望了一眼天空，随后坐下身，朝姬封望道。
“有空，你借我看看。”
……
姬封凝亮地望着他，见他似是玩笑的不当回事，便低下眼继续道来。
“《岭南王之密》我偷看的不完全，由此，只截止到一半，后一半是因鄱阳王反叛，父皇招了江夏王与九洺司长协商。在从囿芝殿回来后，九洺司长来我二哥处寻我。”
“那时早已星夜堵黑，明月洒亭桌了。”
“他见了我二哥与我的面，便招呼了一声道——”
“姬封，回去了。”
……
“我极其不舍地望了望我二哥的面，朝他笑声道——”
“九洺司长，咱们是不是还有一位皇叔？”
……
“他望了我一眼，走近坐下来道——”
“风儿如今几岁了？”
“我二哥望了望他，和声答道——”
“十五。”
“九洺司长笑了一眼，看向我道——”
“你比姬封长几岁。”
“再几时，她便要为你寻门亲事了。”
……
“我便笑话了我二哥一眼道——”
“母后早已为二哥找了，不过是看不上！”
……
“他朝我一眼，略略惊奇，声线亦是怪响了一下道——”
“谁还看不上风儿？”
“又是她作的媒亲。”
……
“我是笑了眼，哼哼了起来，二哥见状，坐过身道——”
“一位镇西将军的养女，叫作水泠律。”
……
“九洺司长纳想了一下，他约是想的过分深入，我便催了他道——”
“九洺司长，二哥和我想知道后半段的故事。”
……
“他无奈地瞅了我一眼，便是与我们大致地话了下去……”
姬封又去朝看蓝萧，蓝萧见状笑了一声道。
“你怎说一点犹豫一点？”
……
姬封甩了甩手，便又笑着继续道。
“九洺司长说完《岭南王之密》的后半段，我已是眼泪花花，二哥笑了我一眼，但很快他便也是收了情绪下去。”
“后，在德顺十九年，江夏王与鄱阳王对战，帝都人心忧忧，九洺司长便带着我在西郊紧密筹备司职院，以巩固大囿后防军备所需。”
“谁想，这竟使我二哥与水泠律发生了兴趣，因在司职院未建之前，就在我三哥初春的生诞上走了风声，便是那会他们留了这心罢。”
“在德顺二十年八月十日那天……九洺司长在剿杀鄱阳王余孽的途中被利箭刺中，失血过多而亡……”
“那会我才十四，顶了统领司史上最年轻司长的头衔，却事事都由在司职院玩闹的三哥去安排部署……”
“我与我那三哥的矛盾，便是因这名与实之间的争夺而闹得万分激烈。”
“长长前后两年，在九洺司长的忌日，父皇终于将统领司司长一职正式交我，御下了诏书，又颁布了一些条例来帮我扫除障碍。”
“而我之所以胜过人缘，能力，经验等均胜我一筹的三哥，听闻……还是有不小的一段故事的。”
姬封又微微瞄了蓝萧一眼，随后收了心中的所触，继续道。
“九洺司长过世后……我便经常怀念他，他曾经轻描淡写的一些话被我时不时的跳出脑海来提醒我。”
“比如我记得那年刚过十八，便是急不可耐地去黑匣屋走走运气。因这黑匣屋内存有一批肩负历任统领司司长重任的黑衣客所存的文字资料。”
“而这黑匣屋有世袭的守卫人永世看护，只有现任被认可的统领司司长才能自由进去。”
“前几次，我便没那么幸运，通通被铁板人似的守卫人给挡了回去。”
“这次，我运气极好，光明正大的进了黑匣屋煌煌大开的门庭。”
“可我迈了几步，便是想到了九洺司长有次半开玩笑时对我说的话——”
“若有天你觉得统领司像一个黑水牢笼，混杂着隐臭难闻各种阴暗险密。”
“那这黑匣屋就是最里面最深入最恶臭的一间。”
“永远地，没事最好别偷溜进去。”
“不然。”
“这辈子，你就陷在里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