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一.流言
第三支部。
“前方报告，失联的十七区，十五区，十六区，十九区已经恢复通讯，地面部队已经控制。”
“开什么玩笑？造成失联和人员尸变的原因呢？”
“技术部门正在分析，目前还没有足够证据支持的结论。”
“做得真干净啊！！”
“但总有个理由吧，混蛋——”
“目前针对帝国计划的攻击都集中在舆论战上，真正敢动手的，说实话这二十年我还真没看到。”
“G4的报告呢？”
“没有确定的时间和间接证据，G4得出的结论过往经验证明和捕风捉影也没什么区别。”
“这么重大的事也没办法吗？”
“只能事后分析了。”
“看来只能靠人类的智慧了……”
“想要在事实上站住脚，确实只能如此。”
“人类既是条件也是成本啊……”
“时间上成立，总比理论上成立更有说服力。”
“有时也更夸张……”
“报告，前线技术部门发布了调查结果。结论：无法确认感染源以及造成基地内部破坏原因。详细报告已……”
“混蛋——难道真的是地震吗！！！”
“报告，十八区前线报告——平台已经搭建完毕。亚当已经移动到指定轨道……”
“巨人的肩膀……”
……
十八区。
克劳德：“他们什么时候动手？闹这么大动静，我们早该撤退了……”
尚：“哈哈哈，你还是那么天真啊，克劳——另外一些人早就到了……不过，你是公司重要资产，放心吧！！”
“这是干什么，快放下——很危险的！！”
尚握着密封罐的控制阀，输入了启动代码，将贮存盒抽了出来。
克劳德惊恐地看着尚，赶紧跑出了房间，将房门锁上。从窗口往里看，青色的耀眼光出现在尚身前，落在克劳脸上，剧烈的颤抖的光线掩盖住了尚的身形。克劳德惊恐地抬起手挡在身前，身体向后退着。
克劳德身后，楼梯后巨大的空间中央，数十米高的的罐子里。绿色的溶液里，一只盘着身子，仰着头蛇一般的生物正用深红色的双眼盯着他们。那生物周身细密的倒刺紧密地贴合着曲线的身体，脖子下面是锋利的爪子和厚重凶残的铠甲，只是罐子中的她被巨大的金属钳从肩后锁死了动作。
蛇尾如蛟，在水中摇摆着，又似毫无规律。
尚推开门，身体仿佛融化了一般，手在门上像流体一样他往前走着，阀门上留下了掌印残留的液体瞬间开始腐蚀金属制造的阀门。他的身体在恢复，从身体上掉下来的皮肉越来越少，当走下楼梯来到蚁后面前，包括衣服已经恢复如初。
楼梯上，克劳德早已吓得神色异常，面容苍白，倒在地上脑中一遍遍惊恐地回忆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切。
尚推着墨镜笑道，抬头看着蚁后，发现那东西也看着他。这正是他想要的，他说：“我知道你听得见，但是……”尚低头阴笑到，抬头又说，“别演戏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对吗？”
“把你们迁移过来可不是NQSE的主意，更符合人类利益的说法是——你比你姐姐对NQSE而言更麻烦。所以……我最少把你当同类，我们共同的的敌人是……诚实!!”
那罐子颤动着。
克劳德在尚身后大叫到：“别再说了，你想死在这里吗？！”
明显蚁后在发火，已经怒了。
“诚实——”尚踱着步子在蚁后巨大的身形下来回走动着，“太多直接利益的参与者，太多没有言论权力的人，也太直接，太直接了，太直接了。不仅是你的诚实，还有我的，我们面对的就是这样冷酷残忍的现实……没有退路。”
“可是，我们能相信什么呢？根据是什么，理由是什么，预期是什么……这些都太简单，因为凭借过往的经验哪怕纠结，只要跟着自己的内心……这套狗屁说法就是人类伪善的过去，创造的伟大成就之一。”
“但是真正做决策的人，是不会像你我这样坦诚面对结果的哟！！”
尚转过身，看着蚁后的眼镜：“我承认我们输了，因为确实如此。但是我们不是来夺走你们东西的哟，夺走你们家园的是人类同样坦诚同样无法抗拒的城市——他们的新家园。我们是来给与的。”
“你——妥协过，作为一个领袖。但是愚蠢的地方在于，你是真的妥协啊……令人失望，所以最开始公司选你做盟友时，这样……”尚摊开手，仿佛在问自己，“这样一个目光短浅，信以为真的白痴，是怎么活过亿万来出现在这个时间段的。”
“也许……”尚看着她，“也许这就是你们蚁族的命运……或者说，符合自身价值的生存方式……当然了，面对自然母亲，不应该用价值这个词——你能理解就好。”
“你能面对现实就好，你能坦然接受就好，你的子民能活着就好……只可惜！！”尚继续说，“你们的安置已经成了点燃NQSE和海军争端的导火索，海军知道NQSE把你藏在这里，不过呢……是以穆托姆的名义，这点海军还真不知道。NQSE也很清楚……这一点会……”
蚁后嘶吼了起来，在绿色的溶液里开始挣扎。
“所以，你没有价值了！！就这么简单！！”尚走到金属罐下的控制台，转头看着蚁后嘶吼的张开嘴，露出满嘴锋利的牙齿，他将手伸到红色的按钮前……
“不过，我已经不为他们任何一方工作了……”尚按下按钮，一旁的键盘翻转了过来，然后他马上停下说，“你自己决定吧……”
克劳德紧张地看着韩金尚，他可能做出任何事。
“你可以也可以给我一个价值，也可以不给……”尚说，“我承认偷走了NQSE的大玩具，世界人民的财富，但是我说了不给对吗，那就不给！！”
说完，尚向后退开，控制台上出现了计时，十五个小时。
“天真！！”尚鄙夷地挑了挑眉，对身后的蚁后说到。然后他抬头看着克劳德，然后看着楼顶，蓝色的荧光在天空舞动着，落在天窗上立即又融化了。
“该走了！！”
克劳德立即本下楼，手里提着箱子。
车上克劳德问尚：“为什么要那样做？”
“当然是试试效果，如果连我的拟态都融化不了，证明我来对了！！”
“可是……如果……有仪器呀！！”
尚看着车窗外，手伸到外面夹着烟，烟雾飘起落在墨镜前：“记住，跟我合作——永远不要跟我再提数据。”
“叫他们换上海军的标签！！”说完，拍了拍车门，载上克劳德向工厂外驶去。
士兵们纷纷将面罩上的标签换掉，上了卡车。
“还有……一车货物……”克劳德突然想起了什么。
尚按下了手中的引爆器。
蚁后还在罐子里挣扎，控制台上的计时器，开始倒数……所有的罐子此时的密封盖打开，靛蓝色的气体从罐子里缓缓的溢出。
从后视镜看去，工厂好像戴上了一顶帽子，尚冷笑道：“带领人类走向梦境的东西，终也将人类唤醒——”
岚抬着手，那东西落在指尖，随风摆动着。
da·V颤抖地伸出手放在黄色的雨衣上，手上沾满了鲜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雪了……”da·V抬起头，看着穆托姆周围。
蓝色的雪落在卡车周围，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仿佛想起了什么，又似乎忘记了什么。走在雪里，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是飘荡在远方的孤影，好像看不见。
走近才看清，又是几只游尸，岚没有理他们任由他们在卡车上拍打着。看着他们身上的NCP作战服，岚取下护栏上的兵工铲，将他们拍到在地。
“杀……嚯……了我，嚯嚯了我！！”
岚回过头，一具被打断腿的游尸用膝盖撑着地面，面罩下的扩音器了发出了含糊的声音。它似乎在看着自己，岚走近它举起了铲子，才听清楚。
“嚯哦……我！！嚯了……我！！”它歪着头，身体诡异地扭动着，像失去知觉的虫子。
血溅在车门上，岚放下了举着的铲子，蓝点在一旁缓缓地放下了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岚问。
“G4已经确认，西联武器失控造成了事故，你已经洗脱嫌疑了……”
“说点我不知道的，混蛋！！”
蓝点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还是不知道了吧，谁也不要相信！已经结束了……”
蓝色的光在空间中划过，仿佛要将周围的黑暗照亮，从黑暗中走出的蓝点出现在总工厂里。她看了控制台的计时一眼，还有十四小时零五分。
靛蓝色的烟雾充斥着似乎，将整个空间填满。
“为了掩盖证据吗？不，海军会帮他们做，从蚁族体内提取的伽马物质应该是黄色才对。拖到现在才撤退，是为什么？？”蓝点转头看了蚁后一眼。
蓝点推开了面罩，抬起手刀，巨大的罐子前后同时被整齐切开。
罐子巨大的密封盖落了下来，蓝点随手一挥将其切成了粉末。
“昂莉科阁下，请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蓝点问。
脱离了那些绿色溶液的束缚，蚁后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挣脱背后的金属支架和绑在身上的束缚钳子。
她张开利爪，束缚在身上的物体四溅开来，金属碰撞的声音，线缆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她游动到蓝点面前，俯下身嘶吼到，蓝点看着眼前满是粘液和锋利如刀的口器，带着巨大的水浪推来漫过了蓝点的胸口。
蚁后浑身冒着热气，扭动着身子立直起来，用手捂住头大笑了起来。
巨大的精神威压袭来，纵使是蓝点也有些吃不消。
如蝙蝠般尖叫般的笑声过后，蓝点脑中传来了声音：“不要再骗我了，你们——”
蓝点看着蚁后血红的双眼。
突然，蚁后抬起头吼到抬起右爪抓向自己腹部，然后递到蓝点面前缓缓放下。
“如果我们蚁族和NQSE的约定还有一点效应，你就带她走吧，带她回家——回海底……回到家！！永远不要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不要让她再回来。”说完，蚁后挪开了手，血污和内脏的碎片从那枚灰色的卵上落下。
“另一个人类说他给了我自由，但是自由总要付出代价——我们的敌人是诚实！！是背叛。”说完重新立起身子，消失在那片靛蓝色的雾中。混在一起，如燃尽的灰尘。
“作为女人，我答应你！！”蓝点放下面罩，周围的伽马雾气越来越多，蓝点将蛇卵放入西联中离开了这里。
“我的任务也结束了！！不过，失败了。”蓝点对da·V说。
“既然不配合，你应该知道怎么做！！”da·V看着蓝点的方向。
“把眼睛转过去，把刚才的事忘掉，否则你也会知道。”
十八区，基地。
“唉……诚实过分也是对自己的背叛啊！！”尚摇了摇头，放下PDA，“不过蓝点不是在另一边吗？”
“那么谁来做棋子呢？”弗兰尼问。
“把这东西运回去，老板不会生气吧……”
“不过是货物而已，刃会解决的——”
“魔女！！”
“小心点，不要被她听到！！”弗兰尼起身，又坐下，“我还是很担心你，撤退的车队是不是太多了？”
“克劳德和萨姆已经知道怎么使用那东西了，放心吧！！多点尸体要清理，海军不会怀疑的。”尚朝弗兰尼轻佻地敬了一个礼，通话结束。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老板没怪罪！？”克劳德连忙问。
“那你死就好了！！反正替代品很多！！”尚笑到，起身拍了拍吓得半死的克劳德的肩膀，低头在他耳边说，“放心吧，老板那么英明神武的一个人，不会纠结这点钱的。”
萨姆将军靠着墙，用帽檐遮住脸冷笑到：“我们的工资不是很久没发了吗！！”
“这好像也是个问题哟！！”尚托着下巴用手指敲着腮帮子。
克劳德只好继续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