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四.女王

“这是什么？”贾维斯站在岚手边，问道。

“小行星带的商船供应网络，暗网——你不知道的。”岚解释到，机灵落在岚肩上，又问道：“你要购买什么，是地球上买不到的。”

“宇宙上古遗迹，来到地球后就没我的机会了。”岚敲了敲电脑，查看着商船给自己发来的那件物品的图片。

“但是我们现在还在地球上，对吗？”机灵浮到半空中，四处打量着，到处扫描了一圈，回来又问，“为什么有这么熟悉的感觉？”

“这就是高庭的安全屋。我做了些改动。”岚从衣服里拿出一枚胶囊，示意到。

“原来如此。”贾维斯进入岚的身体说，“可是为什么我不记得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机灵四下张望着，竟然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开了岚的身体。

“好吧，你又多了很多秘密。”机灵不满地说道，折角挤在一起。

岚托着腮，回头看着它。摇了摇头，走到车库里，机灵也跟着它下了楼。

岚走到黄蜂车旁，一只雕着诡异金属图案的旧木箱前。岚蹲下身，解开木箱上的皮带，看了戒指一眼，打开木箱粉色的光线中一道诡异的黑色线条闪过。一只金色花纹的短剑和黑色金属肩甲浮动在木箱上。

机灵扫描了一圈，无法分析。

岚拿上那两样东西，关上了箱子，重新系上皮带。

“别靠太近哦，被吞了我也救不了你！”

机灵恋恋不舍地看了皮扣上的蛇形符文一眼，跟上了岚。

岚从背包里拿出那个石盒，打开盖子和那两样东西并排放在一起。

“相似的金色纹饰，纹饰下的黑色主体蕴含着奇怪的能量波动，盒子里是胸甲吗？那个瓶子里是什么……”机灵追问道，岚伸手抓住它，将它的光能核心取了下来。

岚用手敲着桌子，起身离开，然后倒靠在沙发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外面变成了白天。

“女王没做到的事情……伊姆！？”岚用手按住额头心想，“宇宙级强者没能做到的事情，我的身体强度……最少不可能像那样在太空中生存吧！”

岚看着桌上的三样东西，身后从盒子里拿出那个瓶子，看了桌上那件摆件一眼打开瓶盖将白色还是金色的液体滴在肩甲，短剑，胸甲上，然后仰头将剩下的伊姆能源喝下。

桌上，蓝色的蒲公英在绿色的叶子，漂浮着，摆动着。

金色的光从岚眼中射出，他全身被白色的火焰吞噬，撕开肌肤……海边，海水的咸味在舌尖融化，如洪水般的血浆扑了过来，将岸上的他卷到海里。他挣扎喊叫，天旋地转。

咳嗽声，没有声音，一切都在耳边。

他从地上撑起身体，吐着红色腐烂的海水……时间刺眼地袭来，他捂住头才勉强站起身如刺耳的蝉鸣，海中的记忆再次涌来，双手沾满了鲜血。还有沙子，沙子里全是血，所有的血……

岚小心转过身，穆托姆，多斯兰，奥禔，丰帝拉……还有虫族女王，巨大的身形残破的插在海中，那么近就在眼前。只是看了一眼，人类已经吓到在地，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整个世界。

岚胆战心惊地抬起头，人类一度连多斯兰的名字都不敢提，从古至今。

眼前只有一支十字架，斜插在天空之上，布满血丝爬满了骸骨，那些骸骨都指向十字架中间的绿色宝石。

突然，眼中那东西抓着手中的吞星兽一口要掉了它的脑袋，然后毫无兴趣地转身走了只留下那枚十字架的一个侧影。消失。

“吞星兽……一只眼睛即是所有多元宇宙的本体……原来只是食物。”

岚从沙子上站了起来，世界只有血腥味。

他看了一旁那些宇宙级强者红色的残破身影，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天空十字架消失的方向。白色的，岚小声对自己说。

蓝色的荧光从他身体涌出，漂浮在空中，然后照亮了整片沙滩以及更远方的大地。

他看了穆托姆一眼：“谢谢。”

醒来。第二天，早晨。

岚捏着拳头，将桌上的东西放入戒指中，然后走进了浴室。

“果然，da·V输给蚁后不是因为实力原因，蚁后抢占了先机身上的黑色火焰隔断她们之间的联系……它从da·V剥离的空间里能逃出也是因为那个吧！！”岚想起了da·V那时身旁出现的黑色物体。

岚无力地坐在地上，脖子靠着坐垫。过了一会，拿起那枚光能核心，又看了一眼石盒里用剩下的瓶子，嘴角露出邪恶的一笑。

镜子前。

贾维斯原来的外毂折角全部被岚改造成了魔族的光能科技幽浮尾翼，能在空间中移动更快，而且便于聚能。取代原先六只折角的，是四只巨大的金属利齿。光能核心旁的展臂，全部移植到了外毂最外围一圈。外毂的主支架被调整为三角形，增强主体结构，并且整体加入了打造瓶子的秘银332/337 ，使得外毂呈现出……在原来的银色涂装的基础上加入了黑色与灰色的块状和线条感。

岚最满意的，利齿活动时伴随着科幻感十足的金属音效。

“像条被晒干的章鱼，你什么品味呀！”机灵上方的利齿放下又抬起，不满到。

岚拿着光能枪，用眼神告诉机灵——我弄了一下午，见好就收吧！然后对比了下，光能枪枪体中间的悬空转动的能量盒，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风格很一致嘛！”

机灵看着岚身上纹满了黑色的怪异纹身，头发染成了银色剃掉了一半，也纹满了怪异的图案，胸口是图鲁语：吾以血。似乎猜到了什么，连连后退，紧张地发出声音：“不，不，绝对不行。我不去！”

“为什么？你不是跟蓝点合作过吗！有些时候吧，为了任务……不得已嘛！”岚也劝解到。

“那里都是叛徒和小偷，骗子……”机灵大声喊道。

“又不是让你去传教——”岚也不理它，换上皮甲披上灰色的长袍，最后在脸上也印上了魔族的图案，下楼踩上黄蜂车离开安全屋。

从电梯出来，岚开着黄蜂车行驶在街上。高庭对澳洲支部依然有很强的掌控力，这座城市里都是高庭与人类共同管理的，安全由四周农场负责。

宽大的街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也没有多少灯光，光能科技在极小的空间里就能满足人类和高庭成员的一切所需，包括所有的交易。

虽然，这多少不符合在总部和纽约生活的人的审美。

出了城市，临近的墨尔本远远地就能在山上看到灯火，不过此行岚的目标是山顶的堕落沼泽。沼泽里的流浪者更喜欢称其为：桃乐都。

流浪者主要由不满高庭原旨主义的高庭叛逃成员和通过NQSE审查的魔族移居者组成，后者拥有更据说服力的科技及魔族母星的支援，渐渐在营地占据上风。但是叛逃者和农场的关系也非敌对，高庭并不怎么追究离开高庭的人，虽然也不喜欢他们在附近转悠。

为了不使人类政府和联合国难堪，魔族一般不会出营地，高庭本就从来都以拥抱高科技的新世纪教徒形象示人（哪怕有家人）。他们共同的，最讨厌的人，NQSE特工。

穿过山谷和矿区，岚看到了北边的农场，确定自己没有找错路。

最后到了午夜才找到那座石桥，从这满是青苔堆砌巨大的方形石块很难判断这是魔族还是人类先民的手笔，通过石桥后，岚很快在山谷下面找到了营地。

到处是帐篷和喧闹的废话，篝火和难闻的烤肉味则透漏着魔族与人类不同的品味。沿着栅栏走在湿软的泥土上，让岚感受到了现实真正的就在身边，不容置疑。他走到营地门口，两个魔族人拦住了他，岚从腿上绑着的皮囊里拿了一颗钻石给他。

那人拿在手里看了看，但是仍然挡住了岚，并往后一指。

岚看了机灵一眼，它是在农场那追上岚的，似乎还是不愿意进营地。岚走了过去，把它也塞进皮囊里，进了营地。

“你已经这个造型了，回去牧师说不定就把你给拆了，还是认命吧！”岚坐在高脚凳上看着贾维斯，拍手大笑到。

一个少见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走到岚身边，看了贾维斯垂头丧气的样子一眼，笑着问岚：“你来自哪个农场？人类。”

“一开始就是流浪者，从活着开始。”岚拉下帽子，露出额头的蝎鱼纹身，“混血种。弃婴。混蛋种。哈哈哈。”

女人温柔地笑到，点头用营地的口音说：“欢迎。”然后出了帐篷。

“同样！！”岚灿笑到。

“而且还是都不欢迎的那类。”机灵评价道。

“闭嘴！”岚隔着帐篷，看到那个女人已经带着一群人类奔赴过来，抓起机灵从帐篷后面逃走了。

岚笑了笑，从那群人身后溜走了。然后来到营地中央唯一的现代建筑，西部时代的客栈，亮了下腰上的匕首进入了院子。

那个矮矮胖胖的蒂塔已经在客栈等了很久的样子，毕竟被绑在柱子上。他的随从在楼梯后面，被揍得不成人形像盘子一样叠在一起，看来是准备退场了。

“哟嚯嚯……”岚推门走了进来，直奔蒂塔抱着他鼻青眼肿的脸，关切的问，“哎呀，你是怎么了？”然后看着那几个魔族，“你们不是亲戚吗？”

“哦，懂了——这才是正确的问候方式。”岚撇下蒂塔，自顾自说道，走到桌子后问道，“我就是刺杀了虫族女王的戒灵……岚。请问有什么事吗，对了，麻烦把那个家伙给扔出去。”他指了指身后的蒂塔。

“希望你的名头真的还有用。”机灵在一旁讽刺道。

然后所有人都看着他，特别是那几名魔族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瞧着岚。还有楼上几名魔族，扶着栏杆靠着，也是不说话。

岚只好退回到蒂塔那，抓着他的肩膀催促问道：“怎么了，哥们!”

蒂塔睁开头顶一只还能眯开的眼睛，强撑地说道：“别提了，莫克摩多男爵从来……都不喜欢别人迟……迟到，哪怕我是他外甥，啧就嘶……嘶嘶……下场！”说完头一垂只能出气，嘴里冒着紫色的血丝。

“原来是这样，那么……继续吧！！”岚笑到走到桌子前，反靠着椅背坐着。

机灵已经躲到了长袍后面，瑟瑟发抖。

年轻的莫克公爵这时推开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边指责手下办事不牢靠一边解下身上的围裙，扔到吧台上。他有两撇漂亮极了的胡子，身兼人类修长和魔族结实的身材，让他走起路来不由自主带着一种果决。

“你好！！”他坐到了岚对面，两人握了握手。

“那么，你就是那个人？”莫克男爵提问到。

岚看到了一只眼睛，一只巨大的眼睛，他不清楚那些东西带给了他什么，但直觉告诉自己——这也许是件很重要的事。

岚点了点头：“我想我们已经可以行动了。”

莫克男爵摸了摸胡子，转头看了蒂塔一眼，抬了抬手解释到：“我姐姐很宠这小子，几乎什么事情现在都交给他，但是相信我，岚——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比如你和我现在要谈的事，他根本不懂。他把那件东西卖给了你对吗？”

“嗯，当然——”岚奇怪地问。

他拍着手，好奇的样子，凑过来问道：“你已经激活了对吧，有什么效果……比如……冒着火花还是什么嘣的一下出现个奇怪生物什么的。”

“没有，只有些……红色的血腥味。”岚说。

“那介意给我看看吗，我这人就是有时会很好奇……”他继续说道。

岚跟着笑了笑，将胸甲从戒指里取了出来，放到了桌上。莫克男爵看了躲在袍子里的机灵一眼，眯着眼睛笑到，他用手抹着这件胸甲发出赞叹：“女王曾经使用过，另一位皇帝也使用过，蜂巢之人视它而自危，但是他们都死了。”

“很精致，很难形容……”莫克评价道，“简直是实用和艺术的巅峰，宇宙当中没有第二件可以和她媲美。老实说我小时候就听皇帝讲过，传说这件东西曾经属于一个差点独霸整个宇宙的人，也就是蜂巢的缔造者，这件东西一直供奉在他的神殿里。直到那个女人，拿走了她，当时没人反对——因为没人敢！唯一的一次例外是，蜂巢的另一位皇帝，也是个强大到令人胆寒的地步，可惜还是没有能完成先祖的遗愿，否则我们现在都是奴隶。”

“你对它的评价非常高，但这只是件胸甲。”岚说道，收进了戒指。

莫克男爵笑到：“当然，蜂巢和女王都是过去式。现在她的主人是你，我觉得……不要认为我是个肤浅的人，我是真心认为你配得上她。”

“但我可不敢称霸宇宙，只能说明我很有收藏眼光。”

莫克大笑地掩饰过去，拍着手说：“可是……有人告诉我，你很像哀伤帝王哈维茨，对了——对不起，蜂巢历任皇帝里，任期里少见的非常受民众支持的一位。我觉得这完全算不上褒奖，说这话的人是……虫族的下任先知，凯特夫人。”

岚在莫克期许的目光下，两人互相对视了好几眼，最后还是没找到默契。

“凯特夫人？我应该从来没见过……”岚表示歉意道。

“喔——你身上看来还残留着NQSE的官僚做派，哈哈哈。老实说我一开始也不太理解，为什么大家比恐惧女王还要……害怕你们。”

岚解释道：“早期NQSE还没成立时，它的前身之一，玫瑰鳄鱼协会确实在收容问题上……比较决绝。不给任何它认为有威胁的一方解释的机会，它的主旨就是：发现，拿下。现在他们已经不那么做了，会把他们先视为居民，给他们申辩的机会……就我看到的而言。是他们，不是你们。”

莫克点了点头，起身说：“公允地说一句，我们并不担心NQSE他们那些杀手，同时很高兴你不再是他们的一员。我们VOLG一族和高庭那帮人认为的先知那个家伙，是宇宙最早使用光能的，但是没有发现伊姆能源，真是可惜，也许这是更高的那个意志决定的。恭喜你，能够驯服这件铠甲和伊姆能源。”说着伸出了手。

两人再次握手，岚解释到：“少量伊姆能源而已，人类主流意见是放弃研究伊姆能源了，太危险了。”

“那这件事结束后，送给我怎么样？”莫克说。

“当然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岚说完从戒指里拿出那件胸甲。

“多么美妙！”莫克摸着上面的纹饰，看着岚的眼睛，“可惜我现在没有东西可以回礼。”

“那么这件事结束后？”岚提议到。

“真棒，我的朋友。你真是慷慨极了，我简直被感动到了，就这么决定了。”莫克转身对手下说，“把那个蠢材扔回我姐姐家，不许他再靠近这里一步。”

“那我们再约定时间，我下次不会迟到了。后面的农场怎样？”岚说。

“没问题，朋友——那只是件小事，既然过去就忘了吧，接下来才是我们男人要干的大事。”莫克大笑到。”

“那到时候见！！”

“随时恭候，我的朋友。”

岚说着走出了客栈，出了院子机灵才敢问道：“为什么，他怎么可能放你走。太不符合常理。”

“你真的希望我想西部片里那样，里外都拼杀一遍？我只有一个人，天呐……你在想什么！！！”岚小声道。

“但是……那人可是莫克？！你怎么会和他合作？”机灵不理解到。

“因为我现在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