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研究专栏

“壶里乾坤大”
——江南史研究长盛不衰的原因初探

李伯重

（北京大学历史学系）

摘要：江南史研究是中国区域史研究中历史最悠久、成果最丰富的领域。为什么江南史长盛不衰、具有持久的生命力呢？我认为是因为江南史研究很好地具备了史学研究的三大基本要素：问题意识、史料和方法。史学研究必须具备这三个要素（至少其中两项）才能够进行。要了解江南史研究何以经久不衰的原因，就要从这三个方面进行讨论。由于问题意识、史料和方法都在不断变化，因此江南史研究也在不断变化，在不断出现的新的问题意识、史料和方法的推动下，江南史研究也得以不断推陈出新，继长增高，踵事增华。江南史研究为史学创新提供了一个广阔的天地，因此江南史研究不仅得以长盛不衰，而且将前途无量。正因如此，江南这个面积不到全国面积1%的狭小地域，可以成为史家大展身手的广阔天地，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江南史研究确实是“壶里乾坤大”。

关键词：江南　区域史　明清

如果从我第一本历史作品的写作算起⁽¹⁾，我从事江南史研究已有四十多年了，因此可以说不仅是见证了，而且是亲历了江南史研究在这四十多年中走过的历程。虽然我在江南史研究中注入大半辈子的精力，但从未感到江南史已经被研究得差不多了，没有很大空间可以发展了。这个感觉并非我一人独有，而是众多同仁的共同体会，因为四十多年来整个江南史研究领域的变化已经充分证明了，江南史并未如一些过去曾经“大红大紫”“风光无限”的研究领域一样，随着史学研究的发展而走向衰落，相反久而弥盛。为什么会如此？本文即对此进行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