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峰与俄国马克思主义文论关系研究
上QQ阅读APP看书,第一时间看更新

第一节 冯雪峰对俄国马克思主义文论的译介

冯雪峰是我国最早的系统译介俄国文艺理论的主要翻译家之一,其译介作品的数量和质量,可与鲁迅、瞿秋白相媲美,其译介活动对马克思主义文艺学说在我国的传播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产生过深远的影响。作家及翻译家施蛰存认为:“冯雪峰是系统地介绍苏联文艺的功臣”“他的工作对我们起了相当的影响,使我们开始注意苏联文学”[2]。丁玲在其文章《胡也频》中也谈道:“也频在二八年、二九年读了大量的鲁迅和雪峰翻译的苏俄文艺理论书籍,进而读了一些社会科学、政治经济学、哲学等书,他对革命逐渐有了理解,逐渐左倾。二九年写了《到莫斯科去》,三〇年写了《光明在我们面前》。”[3]我国著名的文艺理论家陈涌也说:“我知道雪峰同志,是从年青的时候看到他翻译的《艺术与社会生活》开始的。”[4]可见,冯雪峰的译著在当时起到了一定的传播作用。

冯雪峰有着较早的理论建设方面的自觉意识,试图探索出适合当时中国革命实际的文艺理论,在译介马克思文艺论著过程中他便开始了自己的文学批评活动,1930年冯雪峰提出了“不要忘记学术的研究,加强对过去艺术的批判工作,介绍国外无产阶级艺术的成果,进而建设艺术理论”[5]的主张。冯雪峰本人也正是从马列文论的译介而逐步开始文艺批评活动的。

一 译介背景

作为“湖畔诗人”时的冯雪峰已向往革命,1923年他在给同是湖畔诗社成员的应修人的一封信中写道:“我们耻以文人相尚,应诗人兼革命家。”[6]此时他已萌发革命意识。1925年上海爆发的“五卅运动”以及1926年北京的“三·一八惨案”等血的事实使他在震惊之余更加关注祖国的命运与前途。同时,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和苏联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建立也让他更加关注俄国并向俄国学习。在“走俄国人的路”的思想导向下,冯雪峰放下了最初所从事的译介日本短篇小说的工作,转为译介俄国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译介的过程中,他认为:“革命文学的最特色底现象,想表现革命和生活新组织,所给予的新体验的倾向,或想艺术地再现这历史瞬间的冀求,及为了这些诗人的继续着必死的奋斗,以求表现新的形式的努力——这些都和他们的最初尝试一起能够容易地在这期的文学窥见的。”[7]这些言辞清晰地表达了冯雪峰对俄国文艺的崇尚向往之情。这种倾向与立场也与他在50年代的反思相一致:“首先不能不归因于这样的历史条件,就是:处于民主革命中的中国社会,是特别和十月革命前的俄罗斯社会相近的,而十月革命的影响对于中国革命是太重要的了。这就是说,首先是两个民族的革命思想的特别深刻的交流,于是俄罗斯和苏联文学带给现代中国文学以特别深刻的影响,在中国新文学的独立成长上给予了极大帮助。”[8]

同时冯雪峰也深受当时革命先行者的影响,他在阅读了李大钊的一些宣传马克思的著作以及听到的关于李大钊的种种革命事迹之后,深受感染和影响。他认为“做这样的人才是我们青年的道路”,并“就开始读一些社会科学的书”。他开始认真钻研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著作,找寻大量的材料去熟悉无产阶级的社会革命理论。尤其是1928年四五月间在戴望舒、杜衡、施蛰存的“文学工场”时期,他译介了很多俄国文艺理论著作。但是正式而大量地译介俄国文论作品始于“革命文学”论争后他主持“左联”工作这一时期。在此期间,随着中国国内革命斗争的发展,中国共产党开始独立领导革命斗争,以工农联盟为主体的无产阶级革命日益兴盛,这些革命实践促使中国现代文学家必须寻求一种新兴的文艺理论,用以指导建设新兴的无产阶级革命文学。1928年的“革命文学”论争提出并涉及了一系列重大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无产阶级文学理论课题,同时在论争中也暴露出了许多问题,这使得许多革命作家认识到了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重要性,并深感自己在这方面存在的不足,正像鲁迅所认识到的革命文学“缺乏能操马克思主义批评的枪法的人”。当时冯雪峰在阅读了革命文学论等双方的大量文章后,深切地感受到了倡导者在理论修养方面的欠缺,他深感理论建设的重要性,文艺上的“批判的不正确,即未能应用科学的文艺批评的方法及态度”[9]。要解释复杂的文学现象必须“用马克思主义的X光线去照澈现存文学的一切。经了这种透视,才能使批评不成为谩骂,却是峻烈的批评”[10]。此时他已有了系统地介绍马克思文艺理论的打算。1930年在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的成立大会上正式通过了“成立马克思文艺理论研究会”的提案,这就使研究介绍国外无产阶级艺术成果、建设中国的艺术理论等工作走向了新局面。以此为契机,在鲁迅、陈望道等人的支持下,冯雪峰主编的《科学的艺术论丛书》积极广泛地介绍俄国文论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冯雪峰这一时期的文艺活动说明了新文学工作者对马克思理论的渴求,同时这种渴求也是时代使然、历史必然。

二 译介特点

冯雪峰怀着这种急迫的历史使命感投入俄国文论的译介中,其译介活动主要呈现出以下两个特点。

(一)严谨的态度

冯雪峰具有严谨务实的译介态度。他的译著大都是从日文转译过来的,由于要在两次语言背景下进行翻译转换,为了不影响其准确性,冯雪峰尽可能地找到原文,依照字典对原文逐字地进行校译,不甚明了的就去请教鲁迅等人,借以提高译文的质量。如他在《现代欧洲的艺术·订正版译者序记》中所言:“我所根据的是藏原惟人和杉本良吉的日译本。据我的判断,这日译确是对原文逐文逐句译的很严格的可靠的译本;因为当时,我也曾从日译者那里借来了俄文译本,借以改正日译本印错的字和补上打×的字句,并且日译中我有不明了或疑惑之处,也曾对句查出,问人或查俄文字典来决定……”[11]据此,我们可以看出冯雪峰在翻译时负责和认真的态度,如他在《艺术与生活》的译者序中也指出:“翻译本书时,行句间有不能充分地理解者,是随时问鲁迅先生和端先生两前辈;又原注中夹有很多法文,并且有些被原译本印误了,关于这种地方是友人江思兄帮助我。我十分地感谢他们。但这本小小的书,译者虽日夜伏案吃了四十天的苦,始译成如现在的样子,而译文中不妥和误译的地方是一定还有的,这是必须请敬爱的诸位读者与以指正。”[12]即使译作已经出版,冯雪峰也从未放弃过对自己译介作品的修订,如他在《艺术与社会生活·改译本序》中所言:“我的译本曾经再版,但近来重读一过,觉得译文有生涩及不妥之处。现即改译数处即更动字句颇多,重排出版,以谢读者。”[13]对冯雪峰的这种认真翻译态度,日本学者芦田肇给予了高度评价:“他们(鲁迅和冯雪峰)为当时的中国译介这些著作,那种勤奋而扎实的工作状况至今令人瞠目。”[14]

(二)广泛的内容

冯雪峰深感俄国文艺理论对当时文艺建设的重要性,又目睹文艺理论译介的缺乏,故此,其译介内容较广,同时注意译介对中国现实的借鉴意义。冯雪峰总共译介了约70万字,其中专著12部。在冯雪峰所译介的内容当中,主要以文艺理论为主,也包括一小部分诗歌、小说和散文。其所译介的文艺理论主要是俄国文艺理论,但也包括部分日本无产阶级文艺理论家如藏原惟人、升曙梦、冈泽秀虎等的一些著述[15]。本书主要以时间为线索,梳理冯雪峰在不同时期所译介的文艺理论。这种搜集整理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出冯雪峰所译文论内容翔实的整体概况,同时也能了解他本人对于这些译介内容的态度。

1.1926—1927年冯雪峰所译文论

(1)《新俄文学的曙光期》,“新俄文艺论述”丛书之一。该著作是由日本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家升曙梦[16]编著,画室(冯雪峰的笔名)译,1927年2月北新书局印行。该著作包含四篇文章:《新俄罗斯文坛的右翼与左翼》《俄国文坛的昨日今日和明日》《革命期的俄国小说坛》《最近俄国小说的印象》。冯雪峰在译《序》中评价道:

此编即升氏的《新俄罗斯论述》的第三编,其第七编《无产阶级文学》已由译者译出,此编可供一并的参考。

著者声明道:当草本编的时候,参考勃留骚夫、亚绥耶夫、查默金等的论文以补自己的观察和研究的不足的地方很多。编中《俄国诗坛的昨日今日和明日》这篇,勃留骚夫的原著耿济之先生已译过,升氏只就原著加上极少的部分,我翻译时曾多参考耿先生的译文。还有《新俄文坛的右翼与左翼》这篇,我曾删去了一段。

至于所谓曙光期者,即是,革命与新社会给与俄国文学的内容和形式以异常的影响,文学就划了一新时期,将十月革命以后的这泼辣的革命文坛的一时期,当作新俄国文学的曙光期的意思。这是不失为特别有兴味的研究对象的。本编对于这期间的俄国文坛的变迁,各派的消长兴衰的痕迹,及新文学的发生和其新运动及新收获,叙述尚为明了。自然是曙光期,离开正午的光尚有多少的距离。但革命文学的最特色底现象,却应在这期间看。想表现新世界观或无产阶级的理想的要求,想表现革命和生活的新组织所给与的新体验的倾向,或想艺术地再现这历史的瞬间的冀求,及为了这些一切诗人的继续着必死的奋斗以求表现的新形式的努力——这些都和他们的最初尝试一起能够容易地在这期的文学里窥见的。[17]

(2)《新俄罗斯的无产阶级文学》,“新俄文艺论述”丛书之一,升曙梦编著,画室译,1927年3月北新书局印行。该著作包含七篇文章:《无产阶级文学底诸问题》《无产阶级文学底发达》《无产阶级文学底特质》《无产阶级诗人和农民诗人》《无产阶级文学底艺术的价值》《无产阶级诗人及其作品》《无产阶级独裁与文化问题》。冯雪峰在译著《序言》里评价道:

升曙梦是日本著名的俄国文学研究者及介绍家。

但在中国这类著述却很少,这大约是因为中国研究文学的人懂得俄文直接研究者,是很孤单的几个人,而且研究资料也比较不易得的缘故。但在国内切愿知道新俄文艺的却不乏其人。即由于这现象,读者读了升氏的已出的丛书及预告后,即想就其中拣出几册来翻译,做一点转运的工作,冀图将新俄艺术运动的方面,间接介绍一点给国人,并供研究者的参考。至于错误的地方还应请大家指正。

……

至于本编的内容则如书名所示,专论述俄国无产阶级文学的运动及现状;关于无产阶级文学的各方面,发达,变迁,内容,特征,作品以及无产阶级文学为中心的论战等,叙说得很明了,也很详细了。但无产阶级文学这名词,则我想或者倒译作劳动阶级文学更为适合也未可知。无论如何,看无产阶级文学主张者的理论(参看本书第七章及《苏俄文艺论战》的第二篇),和政治运动的无产阶级是不能拆开来看的。无产阶级文学现在已形成为苏俄文坛的主潮了,在社会主义革命的俄罗斯这是极自然的事,但世界文坛将来也许有这样的一个时期。[18]

(3)《新俄的演剧运动与跳舞》,“新俄文艺论述”丛书之一,升曙梦编著,画室译,1927年5月,北新书局印行。该著作包含八篇文章:《革命期的俄国演剧》《演剧革命的回顾》《新剧运动的三权威》《无产阶级演剧运动》《舞台装置的革命》《俄国最近的跳舞》《最近的两种跳舞剧》《革命艺术与社会主义艺术》。冯雪峰在译著《译例》里评价道:

著者在《革命期的演剧与跳舞》的凡例里说:“新俄国的艺术,于传达革命底律动和气质的事上,最发挥了特色者是演剧与跳舞。所以这两者能够说是艺术革命的先驱。”[19]

2.1928年冯雪峰所译文论

(1)《新俄的文艺政策》,藏原惟人、外村史郎译,画室转译。1928年9月上海光华书局印行。该著作包含三篇文章:《关于在文艺上的党底政策》《ideology战线与文学》《在文艺领域内的党底政策》。冯雪峰在译著《序言》里评价道:

本书是日本藏原惟人与外村史郎同译的名为《为俄国K.P.的文艺政策》一书的全部转译。第一篇《关于在文艺上的党底政策》,是一九二四年五月九日党中央委员会所催开的关于文艺政策的讨论会的速记。这讨论是因为对于文艺政策的问题,即在党的内部也有着种种的意见的不同,所以党中央委员会即以当时为中央委员会出版部长的亚珂佛列为夫为议长开此讨论会,使得自由讨论这问题。

在这速记中,我们可以看出当时在俄国各人是有三种不同的立场,即特罗次基与伏浪司基的立场,瓦尔晋等杂志《纳巴斯徒》(在前线)一派的立场(包含《十月》等),布哈林与路纳却尔司基等的立场。特罗次基等是否定独立的无产阶级文学与文化之成立的,他们说无产阶级独裁的时期是很短的过渡时期,而这很短的过渡的时期又是激烈的阶级斗争的时代,所以无产阶级要在她的独裁时期,创造独立的无产阶级文化及文学,像资产阶级在她的支配时代有她自己的文化与文学一样,是不可能的。并且说,马克思主义的方法并不是艺术的方法。关于这一点,“纳巴斯徒”一派和路纳却尔司基等却和特罗次基等的意见相反,他们都主张无产阶级的独裁期是颇长的时期,这其间站在这阶级斗争的地盘上的无产阶级的阶级文学与文化是能够成立的。路纳却尔司基说,特罗次基是陷入自己矛盾的,俄国的革命是无产阶级革命,特罗次基所说的革命艺术究竟是怎样的革命艺术?在现在俄国,一切马克斯主义,苏维埃制度,以及劳动组织等,都同样是无产阶级文化的各部分,恰正适应于这过渡期的各部分;所以无产阶级文学,当作往共产主义文学去的过渡的文学,是能够在俄国存在的。《纳巴斯徒》及《十月》等并举出实际的作品,证明无产阶级文学已存在。

但是,关于党的文艺政策——党对于无产阶级文学及对于所谓“同路人”的文学的态度,路纳却尔司基及布哈林等却与《纳巴斯徒》派等的主张不同,于政策上倒是与特罗次基等有相同的趋向。特罗次基的对于“同路人”的态度的主张是可注意的,虽然他没有“纳巴斯徒”人们似地看澈“同路人”的艺术思想上的危险性,但他的态度是合于实际的情形的。布哈林与路纳却尔司基却认为下面的结论是唯一的最正常的结论——即以所有的方法扶持无产阶级文学的成长,同时也决不可排斥“同路人”。扶持无产阶级文学,他们却不主张应从党方面加以人工的干涉或直接给以支配权,因为那是最有害于无产阶级文学的。路纳却尔司基说,不应该在他们的艺术作品中课以狭隘的党的纲领的目的。布哈林说,最好的方法是使他们自由竞争,由自由竞争夺得文学的支配权。对于“同路人”,布哈林是说,诽谤苏维埃的知识阶级的作家是不行的。路纳却尔司基则说,要廓清政治的倾向上不合致的作品,可以用好的批评的方法,决没有用禁压的手段的必要。那些只有几分不好的倾向的,或只对于政治无关心的作品是应该许其存在的,自然倘若那作品是完全反革命的,当然只得杀死它。路纳却尔司基并且说,有以自己为中心在自己的周围组织小资产阶级文学的必要,因为倘若不这样做,那些有才能的人们是要离开自己走入敌人的势力中去的。

以上所略示的数种不同的意见,是在这讨论会未开以前,即已热闹地论争着,而在这以后也仍长久地继续论争着的。但在一九二五年七月一日党中央委员会发表了本书中的第三篇《在文艺领域内的党底政策》的这决议,党的文艺政策是决定了。[20]

(2)《枳花集》,藏原惟人、罗曼·罗兰、哀弗莱伊诺夫、黑田辰男等著,画室、杜衡译。1928年11月上海泰东图书局印行。该著作里包含了冯雪峰所译的11篇文章:《“民族戏曲”的序论:平民与剧》(罗曼·罗兰)、《俄国民众剧创设的宣言》(教育人民委员会演剧课民众剧部)、《演剧杂感》(哀弗莱伊诺夫)、《“列夫”的宣言》(亚绥耶夫等)、《“库慈尼错”结社与其诗》(黑田辰男)、《诗人叶赛宁的死》(藏原惟人)、《最近的戈理基》(升曙梦)、《戈理基是和我们一道的吗?》(舍拉菲莫维奇)、《moscow 的五月祭》(藏原惟人)、《苏联的妇女与家庭》(升曙梦)、《苏联文化建设的十年》(卢那察尔斯基)。

3.1929年冯雪峰所译文论

(1)《艺术之社会的基础》,卢那察尔斯基著,冯雪峰根据外村史郎、茂森唯士的日文译本进行了转译。1929年5月上海水沫书店出版,“科学的艺术论”丛书之四。著作收录了三篇文章:《艺术之社会的基础》 《关于艺术的对话》和《新倾向艺术论》。冯雪峰在《译者附记》里评价道:

著者,无庸介绍,是一个著名的马克思主义者,更以马克思主义艺术论底建设者为世人所知,同时又是这方面的实际的指导者。——这实际的指导者的一点,是现露在卢那卡尔斯基差不多底所有论文中的一个特色。说白了这点,则他底议论是不难全般理解的。

据外村史郎说,《实证美学底基础》是著者对于资产阶级形式美学的无产阶级实证美学建设之第一试,那立在唯物史观的解释底地盘上的艺术创造和进化之内的法则底究明,是最值得注意的;《关于艺术的对话》就可看作这理论底具体的说明,而《艺术之社会的基础》是可以看作它底一个发展了。——《实证美学底基础》,大部分已包含在鲁迅先生所译的同著的《艺术论》(大江书铺出版)中,请读者参看。

翻译时,呐鸥,鲁迅二先生底帮助最大,望舒,馥泉,望道诸先生也有不少教助,均此致谢。[21]

(2)《社会的作家论》,伏洛夫斯基著,冯雪峰从日文译本转译。1929年5月上海昆仑书店出版,书名为《作家论》,作为“科学的艺术论丛书”之十二。冯雪峰评论道:

至于不是他的专门事业的文艺批评上的他底特质,我们读了刊在这里的两篇及弗里契教授的文章,可以明白的吧。不以向来的玄妙的术语在狭小的范围内工于所谓批评的不知所以然的文章,而依据社会潮流与作品倾向之真实否,等等,这才是马克思主义批评家的特质。如本书中的《巴札洛夫与沙宁》这篇,我们读了,似乎比直接从《父与子》等中得到更多的知识,而这种知识是非常重要的;并且对于作者,也才有个正确的更明白的认识。

著者底这类的批评论文不止这两篇,日译者在序上说,这两篇是从一九二三年新莫斯科社发行的著者的文艺作家论集《文学的轮廓》中译出的,而弗里契教授的跋,就特为《文学的轮廓》而写的东西;我们看弗里契的跋可以明白除本书中的三作家外,如安德列夫,迦尔洵等等都有论到(日译本书名为《马克思主义的作家论》)。

最后,日译本序上有这几句话:“现在在我国,跟着无产阶级文学底泼辣的抬头和进出,对于旧文学的真正从马克思主义的立场的,严正而峻烈的批评也紧要起来了;当此,倘这个拙译能给与一些意义,对于译者是望外之喜。”——我想,这几句在译文之类里极易看见的颇有公式的话,大约也可以移到这里来说。因为在我们中国,对于现存的文学作家,也有人试以猛烈的批评——但有谁真正用过马克思主义的批评方法吗?那种学者可厌的态度当然是可以抛弃的,但最要紧的是在用“马克思主义的X光线”——像本书著者所用的——去照澈现在文学的一切;经了这种的透视,才能使批评不成为谩骂,却是峻烈的批评。[22]

(3)《无产者文化宣言》,波格丹诺夫著,冯雪峰从日文译本进行了转译,收录在苏汶的《新艺术论》中,水沫书店1929年5月出版。

考察苏汶的《新艺术论》(波格丹诺夫著,苏汶译,水沫书店1929年5月出版)我们也发现,该部著作收录了四篇关于波格丹诺夫的理论文章:《无产阶级的诗歌》《无产阶级艺术底批评》《宗教,艺术与马克思主义》 《无产者文化宣言》。苏汶在著作的序中谈道:“应用马克思主义于艺术底研究的人们之中,波格丹诺夫是不能被忘却的一个。虽然在论证底宏博,立说底坚固上,他是不能和普列汉诺夫比并的,但是他也有他独到的见解,在《科学的艺术论》中,正占着重要的地位。这里包含的三篇论文,是波氏在莫斯科大学上的讲义的记录,译者依据的本子是伦敦出版的《劳动月刊》上的英译;此外还附加着画室君有日译本译出的《无产者文化》的宣言。作者对于艺术方面的论述,并没有像在其他的方面那么丰富,这一本说或者可以说已经包含了他底艺术底最重要的部分。”[23]这里的画室君就是冯雪峰,可见波格丹诺夫的《无产者文化宣言》确实是冯雪峰所译。日本学者芦田肇在其《鲁迅、冯雪峰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接收(一)——水沫版、光华版 〈科学的艺术论丛书〉 版本、材源考》一文里也有确证:“《无产者文化宣言》实非苏汶所译,而是画室(冯雪峰)从日文重译的。这一点从苏汶《序》中可得到确认。这是该时期冯雪峰对波格丹诺夫有关的事情深感兴趣的事实。”[24]

(4)《科学的社会主义梗概》,列宁著,冯雪峰从社会思想社日文译本转译,1929年6月上海泰东图书局印行。该著作包括两篇文章:《马克思略传记》《马克思主义》。冯雪峰在译著《译者小序》里评论道:

这个小册子,是从日译重译过来的,原译者是社会思想社。书名,照原来的样子也应写作:《卡尔·马克思》(《马克思底略传及马克思主义底梗概》)。现在名它为《科学的社会主义梗概》,也还够包括内容的。

又原著者在第一版序文里所说的那“马克思主义底梗概地最后的部分”,在日译的第五版上,已有德译方面转译过来增补上去了。这就是本书的第五节,原文是在一九二三年在俄国某历史杂志上的公布的。

原译者在第五版序上说:本书原文,原著者是用他底别名“伊林”的这个名字发表的,现在德国有它底完全的译文,载在德文的原著底全集第一卷里。[25]

(5)《艺术与社会生活》,普列汉诺夫著,冯雪峰根据藏原惟人的日文译本转译,1929年8月上海水沫书店出版,“科学的艺术论丛书”之二。在《译者序志》里,冯雪峰评价道:

关于著者G.V.普列汉诺夫地生平事略,鲁迅先生在本丛书第一编《艺术论》序言中,略有说及普列汉诺夫底关于艺术的著作,如瓦勒夫松所显示的一样,我们可大抵地把他分为三类:即一是拿原始民族艺术为唯物史观的艺术学之例证(以唯物史观的观点研究艺术底发达),一是文学评论及披露著者对于文艺批评的意见的三类。《艺术论》(本书丛书第一编)的三篇,是以处理原始民族的艺术为主;本书及《从社会学的见地论十八世纪法兰西底剧文学及绘画》,《无产阶级运动与资产阶级艺术》等,则对于阶级社会的艺术披示见解;其余如《论文集 〈二十年间〉第三版的序文》,《俄国批评的运命》,《马克思与托尔斯泰》,《易卜生论》,《车勒芮绥夫司基的美学说》,《培林斯基的文学观》,《车勒芮绥夫司基的文学观》等等,则大抵可当作显示文学评论的范例和披沥美学及文学的批评规准的东西看。凡这三类所包含的数多的问题,普列汉诺夫都已安置了基础。瓦勒夫松说,“如果不得称普列汉诺夫为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上之美学创作家,那么我们很有理由算他为这种美学的开基人。”我们不妨说,现在俄国及世界的许多马克思主义艺术理论家,差不多都从他那儿出来的。[26]

本丛书,有三书的地位献给普列汉诺夫,预定地把他底关于艺术及文学的诸论文之重要者尽行翻译。但因为时间,人力及材料诸关系,未能满意地如愿也说不定。又如《从社会的见地论十八世纪法兰西底剧文学及绘画》是研究阶级社会的艺术上非常重要的一篇,照丛书底顺序及读者底便利,是应放在这一本里的,却因为翻译很吃力,来不及,只得放下一本了。

本书,我是根据藏原惟人底日译重译的,普列汉诺夫的原文,先是一九一二年十月在巴黎及烈日郎读的一个“报告”,后经修改,发表于杂志《近代人》(一九一二年第十一号,十二号及一九一三年的第一号)上,现在收在略查诺夫编的著者全集第十四卷中。在著者底关于艺术的诸论文中,这是最整齐的一篇。

翻译本书时,行句间有不能充分地理解者,是随时问鲁迅先生和端先生两前辈;又原注中夹有很多法文,并且有些被原译本印误了,关于这种地方是友人江思兄帮助我。我十分地感激他们。但这本小小的书,译者虽然日夜伏案吃了四十多天的苦,始译成如现在的样子,而译文中不妥和误译的地方是一定还有的,这是必须请敬爱的诸位读者与以指正。

在《改译本序》里也谈到:这一个小册,初已译成中文第一版是在一九二九年八月,系根据藏原惟人的日译重译,曾编入当时的“科学的艺术论丛书”中。普列汉诺夫的原作,则初为一九一二年十月在巴黎及列日进行的演讲,后经改作发表于《近代人》杂志一九一二年第十一号,十二号及一九一三年的第一号上,今已收集在全集第十四卷里。我的译本曾经再版,但近来重读一过,觉得译文有生涩及不妥之处。现即改译数处即更动字句颇多,重排出版,以谢读者。至于原著见解中之可议者,本想不自量力,试附以指明的,但想到我国学术界亦已略能识别,兹不再赘。[27]

(6)《论法兰西的悲剧与演剧》,普列汉诺夫著,冯雪峰据藏原惟人的日译本转译,发表于1929年8月1日、8月11日《朝华旬刊》第1卷第8期。

(7)《文学评论》,该著作是德国著名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梅林的文学评论集,冯雪峰根据川口浩译的日文译本《世界文学与无产阶级》选译,1929年9月上海水沫书店出版,“科学艺术论丛书”之八。该著作里包含了冯雪峰所译的五篇文章:《艺术与新兴阶级》《莱辛,哥特,及席勒》《社会主义的抒情诗人》《写实主义与自然主义》《自然主义与浪漫主义》。冯雪峰在《译者小记》里评价道:

著者弗兰茨·梅林格(一八四六——一九一九)是德意志极著名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一生底活动,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的展开,贡献极大。他的活动是涉及政治,文学,历史,哲学各方面的,而就中以历史的研究为最。主要著作有《德意志社会民主党史》,《德意志史》,《卡尔·马克思传》,《关于史的唯物论》等及关于文艺的《莱心传说》,《美学的散步》,《文学史的散步》等。——于文艺批评方面的他底活动也是在马克思主义文艺批评史上,居了重要的地位的;他所遗下的这方面的著作,便很为人们所引用。

本书多是作家论和作品论关于艺术一般的他底意见只能看见很少如果要比较完全地知道他底意见大约非读他底《莱心传说》及《美学的散步》不可。(本丛书第七编《文艺批评论》第五章略有讲到他,希读者参看。)但单读了现在译的这一本也已足以知道著者是有对于艺术的深刻明切的理解,并纯粹地立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上的。这两点正是新批评家所丝毫不能缺少,同时却又是很困难的事。所以就是这一本也有我们应该学得的许多东西的。[28]

(8)《玛克辛·戈尔基》(今译高尔基),洛扬(冯雪峰的笔名)译,发表于1929年12月20日《奔流》月刊第2卷第5期。

(9)《给苏联底“机械的市民”们》,高尔基著,冯雪峰根据藏原惟人的日文译本进行了转译,发表于1929年12月20日《奔流》月刊第2卷第5期,后收入《戈理基文录》(鲁迅编,1930年8月上海光华书局印行)。冯雪峰在《译者附记》里对著作评价道:

以上译的,是揭载在去年十月七日《真理报》上的戈理基给他底通信者们的回答文,据《国际文化》去年十二月号藏原惟人底译文重译的。由这回答文,我以为可以明白二点:第一,在现在苏维埃联邦境内,竟还有具有这样的思想与心情的反动者们。第二,可以明白为一个战士的戈理基底最近的态度——对于反动的俗物们,同时也对于苏维埃政权的态度。这回答文,出于戈理基之手,要比纯文艺作品更能给与读者对于人生的勇气;同时,在对于戈理基的理解上也要比他底单纯文艺作品明白些。[29]

4.1930年冯雪峰所译文论

(1)《现代欧洲的艺术》,玛察[30]著,冯雪峰根据藏原惟人、杉本良吉的日文译本转译,1930年6月上海大江书铺出版,“艺术理论丛书”之二。冯雪峰在《译者序记》里评价道:

本书最初译成中文是在一九三〇年,为那时大江书铺出版的“文艺理论丛书”之一,但出版只印过一千册,后来大江书铺停业,也就未在他处再印了。这回美术界的几个朋友主张重印,我就把译文修改了一遍,主要是把太生硬的句子改组了一下,使看起来能够明畅一点;大体上还是以前的样子。

我所根据的是藏原惟人和杉本良吉的日译本。据我的判断,这日译本是对原文逐句逐字译的很严格的可靠的译本;因为当时,我也曾从日译本那里借来了俄文原本,借以改正日译本印错的字和补上打×的字句,并且日译中我有不明了或疑惑之处,也曾对句查出,问人或查俄文字典来决定,——我只须把日译的那一段那一句去对原本的那一段那一句,就都对在相同的位置上找到我要找到的那一句或那一词,并没有遇见改动或省略的情形,所以我可以这样判断。我对于日译者藏原先生等,因此,是抱着诚实的敬意和感谢的。但全书当时并未从俄文原文校对,因我不懂俄文,那时也找不到肯担任这苦役的人。我是对日译逐句译的,不曾略去一个字的意思。但错误是一定有的,请诸位读者一发觉就指出,以便改正。[31]

(2)《艺术学者弗里契之死》,藏原惟人著,冯雪峰译,发表于1930年1月1日《萌芽月刊》第1卷第1期。

(3)《艺术社会学的任务及问题》V.弗里契著,冯雪峰根据藏原惟人的日文译本转译。最初发表于1930年1月1日、2月1日《萌芽月刊》第1卷第1期、第2期,题为《艺术社会学之任务及诸问题》。1930年8月上海大江书铺出版单行本时改为现题“文艺理论小丛书”之一。冯雪峰在《译者序志》里评论道:

这个小册子所刊的就只是一篇论文,是同著者在一九二六年出版的《艺术社学》底一个概要,原文载于《共产主义学院通报》一九二六年第十五卷,今据日本藏原惟人底译文重译。

著者是“走着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的美学’之创始者普列汉诺夫所指示了的路”,而且将普列汉诺夫所奠的基础加以深掘发展,在现在是世界上第一个马克思主义的艺术学者。从马克思主义的艺术理论的最初的文献普列汉诺夫底关于艺术的诸论文,至弗里契底《艺术社会学》,期间极鲜明地呈示着马克思主义艺术理论体系底发展和向完成去的痕迹。然而不幸,这伟大的艺术学者,是于一九二五年九月五日因过劳而病死了。他底死,对于正在热中于马克思主义的文化之建设的苏联,固然是莫大的打击,为各指导者及民众所深沉惋惜,他底死也是世界的损失。

这篇论文,虽是《艺术社会学》底一个概要,但有和《艺术社会学》一同绍介之价值和必要。因为这论文,关于艺术社会学底方法论方面,论述得更详细。《艺术社会学》,现在已有陈雪帆先生和刘呐鸥先生在翻译,前者将在大江书铺出版,后者将在水沫书店出版。译者的意思,是在使读者读了这篇,引起去读《艺术社会学》的兴味,然后更引起去研究马克思主义的艺术理论和社会科学的兴味,而达到对于著者在篇末所说的“只有将艺术科学放在社会与艺术的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学的基础之上,才能成为精密的科学”的一话的确信。[32]

(4)马克思的《艺术形成之社会的前提条件》,1930年1月1日《萌芽月刊》第1卷第1期,洛扬(冯雪峰笔名)译。

(5)《法捷耶夫的小说 〈毁灭〉》,藏原惟人著,洛扬(冯雪峰的笔名)译,1930年2月1日《萌芽月刊》第1卷第2期。

(6)《现代欧洲无产阶级文学底路》,玛察著,冯雪峰根据藏原惟人的日文译本转译,1930年2月发表于《文艺研究》第1卷第1期。

冯雪峰在《译者附记》里谈道:

以上一篇从《现代欧洲的艺术》日译本底附录中译出,原是原著者底《西欧文学与无产阶级》(一九二七年莫斯科)一书底结论部分,这是日译者藏原惟人所节译的。关于原著者,请参看《现代欧洲的艺术》(大江书铺出版)。

(7)《资本主义与艺术》,梅林著,雪峰译,1930年2月发表于《文艺与研究》第1卷第1期。

(8)《论新兴文学》即列宁的《党的组织和党的文学》,选取日本冈泽秀虎的译本,成文英译,即冯雪峰,发表于1930年2月10日《拓荒者》月刊第1卷第2期。

(9)《文学及艺术底意义》,普列汉诺夫著,冯雪峰根据藏原惟人的日文译本转译。1930年2月发表于《小说月报》第21卷第2号。冯雪峰在《译者附记》里谈道:

这一篇就是普列汉诺夫的大著《车勒芮绥弗斯基》(今译车尔尼雪夫斯基)第一部第三篇《车勒芮绥弗斯基底文学观》的第一章,原题名也叫《文学及艺术的意义》,我是根据藏原惟人的日译重译的。著者普列汉诺夫,想大家也都知道,是被称为俄国底科学的社会主义之父的,他底数多的著作,尼古拉·李宁说是“世界科学的社会主义文献中底精华”;但在中国现在尚还介绍得很少,据我所知,只有《史的一元论》(吴念慈译,南强书局出版),《科学的社会主义之根本问题》(江南书店出版),《艺术论》(鲁迅译,水沫书店出版)及我译的《艺术与社会生活》(水沫书店出版)四本。普列汉诺夫又是第一个以史的唯物观来研究艺术的人。至于车勒芮绥弗斯基,是十九世纪俄国伟大的思想家之一,于哲学、历史、文学、经济、政治等方面,均留下优秀的著作;并且在他底思想底根柢里横着法耶尔巴哈底唯物论的哲学,所以有人说,恰如卡尔·马克思和F.恩格尔(今译恩格斯)从法耶尔巴哈(今译费尔巴哈)底唯物论的哲学,所以有人说,恰如卡尔·马克思和F.恩格尔从法耶尔巴哈底哲学出发的一样,俄国最大的二个科学的社会主义者——普列汉诺夫和尼古拉·李宁——于其出发的当初,是直接间接地从车勒芮绥弗斯基那儿学得了许多东西的。普列汉诺夫底《车勒芮绥弗斯基》,便是一边涉及各部门地将车勒芮绥弗斯基底思想加以绍介和批判,一边展开他(普列汉诺夫)自己底科学的社会主义的世界观,所以既可知道车勒芮绥弗斯基底思想,也可知道普列汉诺夫底思想。——论文学的部分,也当然如此。[33]

(10)《关于在文学史上的社会学的方法》,冈泽秀虎著,洛扬(冯雪峰的笔名)译,1930年2月《文艺研究》第1卷第1期。

(11)《巴黎公社的艺术政策》,弗里契著,冯雪峰翻译,1930年3月1日发表于《萌芽月刊》第1卷第3期(三月纪念号)。

(12)《苏联国立出版协会的十年》,洛扬译,1930年3月1日《萌芽月刊》第1卷第3期(三月纪念号)。

(13)《以理论为中心的俄国无产阶级文学发达史》,冈泽秀虎[34]著,1930年4月10日《文艺讲座》第1册,“科学艺术论丛书”之十三。

(14)《劳动阶级应当养成文化的工作者》,高尔基著,冯雪峰翻译,发表于1930年4月10日《文艺讲座》第1册(神州国光出版)。

(15)《马克思论出版底自由与检阅》,1930年5月1日《萌芽月刊》第1卷第5期,洛扬译。

(16)《论“同路人”与工人通信员》,阿尔弗列特·克莱拉著,何丹仁(冯雪峰的笔名)译,1930年12月《文学月报》第1卷五、六合刊。

5.1931年冯雪峰所译文论

《创作方法论——A.法捷耶夫的演说》,法捷耶夫著,何丹仁译,1931年11月20日《北斗》月刊第1卷第3期。

6.1933年冯雪峰所译文论

(1)《文化的建设之路》,乌拉迭弥尔·伊力支著,丹仁(冯雪峰的笔名)译,1933年1月《世界文化》第2期。

(2)《艺术的研究》,李卜克内希著,成文英(冯雪峰的笔名)译,上海光华书局1933年8月出版,“光华小文库”之一。

通过对冯雪峰所译文论的梳理,我们发现冯雪峰的俄国马克思主义文论译介有以下特点:一是译介内容十分广泛,几乎凡是在国际无产阶级文学运动中有过较大影响的各派学说,都被他译介进来了,其中普列汉诺夫、卢那察尔斯基、弗里契的文论占据着重要地位;二是所译文论的版本主要是以日本藏原惟人的为主,其次是升曙梦的。总之,这些译著倾注了冯雪峰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极大热情和向往,也奠定了他作为我国最早译介俄国文论并作出卓越贡献的翻译家的不可替代的地位。国内著名的左翼文艺理论研究专家艾晓明在其《中国左翼文学思潮探源》一书中对此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在翻译介绍新俄文学理论方面做过大量工作的人中还应该提到的是冯雪峰。”[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