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编号079

电子警报声刺破耳膜，红光在实验室里疯狂闪烁。我试图凝聚神力，却发现能量流动异常滞涩——这个世界的规则正在排斥超凡力量。

“电磁干扰剂生效了！“戴着防毒面具的研究员按下红色按钮。天花板降下透明屏障，将我与实验体079号隔绝在两个区域。透过玻璃，我看到他右眼的齿轮瞳孔收缩成针尖状，正死死盯着我半透明的身躯。

“量子纠缠态......“他沾着营养液的手指在玻璃上画出复杂公式，“原来你们真的找到了观测高维意识的方法。“

我猛地撞向屏障，却被高压电流弹开。电流穿过灵体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强行涌入：

穿着病号服的少年被捆在手术台上，头顶无影灯映出十二个齿轮图案；灌满绿色溶液的培养舱里漂浮着数百具相同面容的躯体；戴着青铜面具的科学家举起注射器，针管里蠕动着黑色星光......

“这是你的过去。“实验体079号突然开口。他不知何时解开了拘束带，苍白的皮肤下浮现青铜色血管，“或者说，是我们的过去。“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某个培养舱轰然炸裂，机械触手破壁而出，将研究员拦腰截断。鲜血溅在屏障上，构成诡异的血月图案。我认出这些触手的表面纹理——与时空裂隙中的观察者造物完全相同。

“第79次轮回实验失败。“079号叹息着砸碎操作台，取出散发着蓝光的立方体，“准备启动记忆清除协议吧。“

“等等！“我拍打屏障，“你知道那些触手是什么对不对？告诉我怎么阻止......“

“阻止？“他忽然大笑，齿轮右眼渗出黑色机油，“看看窗外吧。“

透过实验室的防弹玻璃，我看到终生难忘的景象：数百米高的青铜巨门矗立在城市中央，门缝中渗出粘稠的黑色物质。街道上的人群正在变异，他们的脊椎刺破皮肤，化作蠕动的机械节肢。

“这是你们所谓'现实'世界的真相。“079号将立方体嵌入胸口，皮肤顿时被青铜甲片覆盖，“所有宇宙都是观察者的培养皿，而我们是祂播种的......“

机械触手突然贯穿屏障。我本能地翻滚躲避，却发现触手的目标是079号。他背后的甲片展开成金属羽翼，激光剑从掌心弹出：“真是纠缠不休的看门狗。“

剑光与触手碰撞出刺目火花。我趁机冲向主控台，半透明的手指穿过全息投影——这具灵体在这个世界根本无法实体化。

“用这个！“079号抛来一枚青铜芯片。芯片穿透屏障的瞬间，我的灵体突然凝实。机械触手立刻调转方向，却被我徒手捏碎。黑色机油喷溅在脸上，带着熟悉的腐朽气息。

“神经接驳完成。“芯片在掌心溶解，化作青铜纹路爬上小臂，“现在你拥有这个世界的'存在权限'，但只能维持十二分钟。“

实验室外传来更多爆炸声。我们背靠背迎战源源不断的机械触手，激光剑与光明神力交织成死亡之网。每次呼吸都能闻到焦糊味，不知道是机械残骸还是人类血肉。

“为什么要帮我？“我斩断三根袭来的触手。

“因为你是唯一成功逃出循环的样本。“079号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听着，立方体里储存着观察者的弱点数据。等会我会引爆反应堆，你必须带着它跳进......“

他突然僵住。我转头看去，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某个变异的研究员咬住了他的脖颈，牙齿间闪烁着青铜编码。079号的皮肤开始数据化崩解，却把发光的立方体塞进我怀里。

“去顶楼发射台！“他扯断变异者的头颅，伤口喷出的是银色代码而非血液，“那里有量子传送装置，坐标已经设定在三万年前的......“

剧烈的爆炸打断了他的话。整层实验室的地板开始坍塌，我们坠向燃烧的底层。下坠过程中，我看到令人窒息的画面：无数培养舱从地下升起，每个舱体内都沉睡着面容相同的实验体。他们胸口的编号从001到078，全部呈现脑死亡状态。

“这些都是......“

“失败的种子。“079号在空中调整姿态，“现在，你是最后的希望。“

他背后的金属羽翼突然包裹住我。熟悉的传送光芒亮起，我却看清了他最后的唇语：“小心拥有时之砂的人。“

量子风暴吞没视野的瞬间，我瞥见顶楼有个白大褂身影正在冷笑。那人摘下防毒面具，露出与月神塞勒涅一模一样的容颜，左眼镶嵌着血色齿轮。

再次睁开眼时，我跪在神殿废墟中。怀里的立方体已经变成青铜沙漏，细沙正逆流而上。月光照亮沙漏表面的刻痕，那是用神文写就的警告：

【当第十二粒砂倒流，门将永远开启】

突然，沙漏被阴影笼罩。我抬头看到黑袍人站在残破的神像上，他的兜帽被风吹落，露出机械与血肉融合的半张脸——那正是079号崩溃前的模样。

“欢迎回到牢笼。“他举起右手，掌心睁开一只血月之眸，“现在，让我们继续三万年未完成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