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逼问
众人闻言，全都满脸悚然。
太后又询问三位太医：“几位可知生金中毒逐渐使人疯癫之事？”
三位太医互相对视一眼。
依旧是刘太医出面：“太后娘娘，熟金，便是最常见的金箔，确实无毒，但生金是否有毒，我等不知。”
太后回想沈桑晚的话，说道：“吞金自尽自古有之，这总不是假的。”
刘太医说道：“吞金自尽，乃是一次性服用大量生金。但生金下毒，是少量多次服用生金，其危害我等知之甚少，不知娘娘从何处听闻此事？”
沈桑晚解释道：“我偶然读医书，提到此法害人，只是记不清是哪一本了。”
生金致人疯癫这事，本就是沈桑晚信口胡诌，就算真有人去验证了，她也大可以推说自己学艺不精。
如今她这么做，不过是顺水推舟，试试能不能让太后和沈玉瑶生出嫌隙。
刘太医对于未知之事没有全盘否定：“服用生金确实损伤身体，只是会不会致人疯癫，还需仔细勘验。”
太后又问道：“可有手段查出是否中了生金之毒？”
刘太医无奈说道：“太后娘娘见谅，微臣无能，对生金之毒知之甚少，娘娘可从起居饮食排查是否中毒。”
太后看向沈玉瑶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她，道：“这贱种，给哀家用的金丸中便掺了生金，她亲口承认的！”
沈桑晚眼泪簌簌而下：“玉瑶，你恨太后棒打鸳鸯，恨夫君另娶他人，你有手段冲我来，不要害夫君！”
沈玉瑶哪里能背得起这么一口大锅，吓得跪了下来，道：
“太后娘娘明鉴，民女所用丸药无毒，用的也非生金，而是熟金！”
太后闻言神色一顿：“当真？”
沈玉瑶说道：“民女先前谎称生金，只是不想师门秘技外传，绝无谋害太后和世子之心！”
宣琰如今不再被痒意折磨，也有力气帮腔，说道：“母后，玉瑶心地善良，绝不会存着害人之心。”
太后看了眼沈玉瑶，又看看沈桑晚，想到这些日子她的病症确实减轻，也没有不良反应，倒是信了三分。
偏偏定国公夫人忽然开口：“你是鬼医传人，怎么连生金的危害都不知？你是故意这么说，为了恐吓太后？”
沈玉瑶心下烦躁，十分怀疑这搅屎棍一样的定国公夫人，收了沈桑晚的好处！所以才会处处针对自己！
太后果然又变了脸，问道：“沈玉瑶，你存心戏弄哀家，还是说这些都是你的搪塞之词？”
宣琰辩解道：“母后，玉瑶不是这种人。”
太后瞪了宣琰一眼：“你让她自己说！”
沈玉瑶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释。
众人又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她。
沈桑晚忽然道：“金丸是否有毒，可让太医验证，如此，既能还妹妹清白，也能解太后娘娘心中忧虑。”
这样合理的办法，沈玉瑶依旧反对：“不可！”
沈桑晚奇怪看着她，问道：“为何不可？”
这段时间为了讨好太后，沈玉瑶手里金丸用的很凶。
如今只剩三颗，圣蛊不再产出金药，现在每一颗药，对她来说都十分珍贵。
宣琰并不明白她的为难，轻声劝道：“玉瑶，我不想旁人冤枉你，还是验一验吧。”
沈玉瑶迎着他温柔的眼神，又看到太后阴沉的盯视，即便心下不舍，还是取了一枚金色丸药。
那丸药指甲盖大小，上面有一层金色纹路。
三个太医接过后，直接拿出小刀小心翼翼切开，一分为三。
刘太医从分到的那三分之一中，挑出点点金丝来。
“奇怪。”刘太医忽然说道。
太后立马来了精神，问道：“有毒？”
刘太医摇了摇头，说道：“微臣只是感慨。这金丝，既不是生金也不是熟金，过去从未见过。”
一旁的张太医说道：“我似乎听说过类似之物，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沈玉瑶闻言心下一紧。
太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只关心一点：“有没有毒？”
刘太医说道：“太后娘娘，臣能辨别出药丸中，除金丝之外所有药材，偏偏分辨不清这金丝是何物。”
太后眉头紧皱，质问沈玉瑶：“这金丝到底是何物？”
事关自己最大的秘密，沈玉瑶并不想说，只道：
“娘娘，此物既非生金，也非熟金，而是难得的天材地宝，可治百病解万难，乃我师门不传之秘。”
定国公夫人没忍住：“你一会说生金，一会说熟金，一会又说什么都不是，你怎么一句实话都没有？”
沈玉瑶依旧坚持：“师门秘技，不便外传。”
定国公夫人却道：“你兜不住谎了，就往师门上引，更让人怀疑这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说清楚，这东西究竟从何而来？”
沈玉瑶黑着张脸，心下十分厌恶穷追猛打的定国公夫人。
宣琰依旧没有原则地维护她，冲着定国公夫人道：“国公夫人追问不休，是想抢夺他人秘宝吗？”
定国公夫人满脸无奈：“世子，定国公府难道是缺钱的人家？太后抚育世子多年，世子一心维护沈神医，一点都不关心太后娘娘的身子吗？”
太后看向沈玉瑶的眼神越发不善：“这东西一日说不清是什么，哀家便一日不得安稳。”
沈玉瑶抿紧嘴唇，圣蛊之事若是暴露，她与苗疆的关系也会浮出水面。
大魏皇室在数十年前，出过一起苗疆女子以情蛊控制当朝太子的丑事。
皇室雷霆手段，不仅苗疆女子被千刀万剐，苗疆乌姓也被灭族。
若非如此，乌姓的圣蛊也不会落到苗疆莫姓手中，因此断了有关圣蛊的传承，如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圣蛊赴死。
大魏皇室厌恶苗疆至深，若是知晓她和苗疆的联系，断然不会同意她和宣琰的婚事。
宣琰很担心太后不喜沈玉瑶，劝道：“玉瑶，这金丝到底是何物，你说出来，也免得旁人误会你。”
沈玉瑶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我也不知这是何物，但这是第一代鬼医所留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