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朝堂小试，崭露锋芒
与永宁公主那番暗藏机锋的“偶遇”，让苏文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目前处境的复杂和危险。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仅仅满足于被动应对和虚与委蛇了。
想要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掌握主动，就必须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和……力量！
而他新任的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之位，正是最好的平台！
都察院，掌纠劾百官，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虽然苏文目前只是佥都御史，并非一把手，但其职权已经相当重要，有权参与朝会，并就某些政务发表意见。
机会，很快就来了。
几日后的一次小朝会上，礼部尚书提出了一项关于“规范宗室及外戚仪仗规制”的改革建议。
这项建议本身并不算特别敏感，主要是针对近年来一些宗室成员和外戚家族出行仪仗逾制、铺张浪费的现象进行约束。
然而，在讨论过程中，却引发了一些争议。
一部分守旧派官员认为，祖宗规制不可轻易更改，维护皇室威严是重中之重。
而另一部分官员则认为，此举有助于遏制奢靡之风，彰显朝廷节俭爱民之意。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一时间难以达成共识。
眼看场面有些僵持，一直沉默旁听的苏文，抓住了这个机会，向前一步，出列奏道：
“启奏陛下，臣有愚见。”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这位年轻的佥都御史身上。
自从漕运案后，苏文在朝堂上的每一次发言，都备受关注。
“讲。”乾元帝颔首示意。
“陛下，臣以为，礼部尚书所提之议，甚合时宜，利国利民。”苏文先是肯定了改革的大方向，争取了支持派的好感。
“然，祖宗规制，亦不可轻废。”他又安抚了守旧派的情绪，“维护皇室威严，与彰显朝廷节俭，并非不可调和之矛盾。”
他顿了顿，开始抛出自己的核心观点，其中巧妙地融入了一些来自现代的“标准化管理”和“分级管理”的理念雏形：
“臣以为，可不必全盘否定旧制，亦不必完全放任自流。关键在于……明确标准，分级管理，赏罚分明。”
“其一，明确标准。可由礼部牵头，会同宗人府、内务府等相关衙门，重新修订《皇室仪仗规制》，对不同等级的宗室、外戚，其出行仪仗的规模、形制、旗帜、乐器等，都做出明确、细致、且量化的规定。何为合规？何为逾制？一目了然，有法可依。”
“其二，分级管理。对于不同等级的皇室成员，其享有的仪仗规格本就不同。可在现有基础上，进一步细化，并与其爵位、功绩、品行挂钩。有功绩者，可酌情提升规格以示嘉奖；有逾制或品行不端者，则降低规格以示惩戒。如此，既能体现皇恩浩荡，又能起到激励和约束作用。”
“其三，赏罚分明。规制既定，重在执行。都察院与京兆府当负起监察之责。对于合规守礼者，可予以表彰；对于屡教不改、公然逾制者，则必须严惩不贷！轻则罚俸降级，重则……剥夺其相应仪仗特权！如此，方能让规制真正落到实处，而非一纸空文！”
苏文的这番话，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既照顾了各方的情绪，又提出了具体可行的解决方案。
尤其是“标准化”、“分级管理”、“赏罚分明”这些理念，虽然用的是古代的词汇包装，但其内核，却充满了现代管理的智慧，让在场的许多官员都感到耳目一新！
就连一直闭目养神的几位内阁大学士，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向苏文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惊讶和……赞赏。
龙椅上的乾元帝，更是频频点头，眼中露出明显的嘉许之色。
苏文这番建议，不仅解决了眼前的争议，更重要的是，它提供了一种全新的、更加精细化、更具操作性的管理思路！
“苏爱卿所言……甚是！”乾元帝沉吟片刻，最终拍板，“此法甚好！既全了祖宗体面，又能整肃风气！就依苏爱卿所奏，着礼部牵头，会同相关衙门，尽快拟定详细章程，呈报御览！”
“臣等遵旨！”礼部尚书等人连忙领旨。
一场原本可能陷入僵局的朝堂争论，就这样被苏文几句话，轻松化解，并且提出了一个更优的解决方案！
虽然只是小试牛刀，但苏文在这次朝堂讨论中展现出的政治智慧、逻辑思辨能力和对时弊的深刻洞察力，再次给满朝文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那些之前对他还有所轻视的官员，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年轻的佥都御史，绝非浪得虚名！
苏文的名字，在“勇”和“廉”之外，又被贴上了一个新的标签——“能”！
苏文在朝堂之上，就“规范宗室仪仗”一事小试牛刀，不仅成功化解了争议，更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案，赢得了皇帝和不少官员的赞赏。
一时间，这位年轻的佥都御史，风头更劲，“贤能”之名也开始渐渐传扬开来。
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苏文的日益崛起，以及他在朝堂上展现出的才华和影响力，终于……彻底触动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
这个人，便是那位一直隐藏在幕后，深不可测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兼内廷大总管——魏贤！
对于魏贤来说，苏文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异数”。
寒门出身，却能在短短数月内连破奇案，扳倒户部尚书，荣升四品高位，还引得太子和三皇子争相拉拢……
这一切，都让这位掌控欲极强的权宦，感到了不安。
他原本可能还在观望，想看看苏文究竟是哪方势力的棋子，或者……是否可以为己所用。
但苏文在朝堂上展现出的“贤能”，以及那种隐隐不受控制的锐气，终于让魏贤下定了决心——
必须敲打！甚至……打压！
绝不能让这个年轻人，成为未来可能威胁到自己权力的存在！
很快，魏贤便找到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机会。
都察院虽然独立于六部之外，但其监察百官的职能，难免会与其他部门产生交集，尤其是与负责宫廷礼仪、庆典等事务的礼部，以及掌管内廷诸多事务的司礼监。
恰逢年底将至，宫中即将举行一场重要的祭祀大典。按照惯例，礼部负责制定仪典流程，而都察院则需要派员对整个流程的合规性、以及参与官员的言行举止进行监察。
这项差事，不大不小，按理说，应该由都察院内经验丰富的老御史负责。
然而，魏贤却通过某种方式（可能是向皇帝建言，也可能是直接对都察院施压），“指定”了刚刚履新不久的苏文，来负责此次祭祀大典的监察事宜！
并且，他还“特别强调”，此次祭祀事关重大，不容有失，要求苏文必须“亲力亲为”，“严格把关”，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
这看似是“重用”，实则……是刁难！
谁都知道，宫廷祭祀大典，流程繁琐复杂到了极点！涉及的部门众多，人员庞杂，各种规矩礼节更是多如牛毛！
让一个刚刚上任、对宫廷事务并不熟悉的佥都御史，去负责如此重要的监察工作，还要确保“完美无瑕”？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只要过程中出现任何一点微小的疏漏，哪怕只是某个小太监站错了位置，或者某件祭器的摆放稍有偏差，魏贤都可以借题发挥，给苏文扣上一顶“监察不力”、“失职渎职”的大帽子！
轻则申斥罚俸，重则……降级罢官！
用心，何其歹毒！
消息传来，都察院内部不少同僚都向苏文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大家都知道，这是魏贤公公在故意针对苏文！
面对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即便是左右都御史，都要礼让三分，更何况苏文这个新来的佥都御史？
所有人都认为，苏文这次……恐怕要栽个大跟头了！
苏文接到这个“任命”时，心中也是瞬间涌起一股怒意！
他知道这是魏贤在搞鬼！
如此赤裸裸的刁难，简直欺人太甚！
但……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他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眼前的局面。
硬顶？
显然不行。这是皇帝同意的安排，而且魏贤是抓住了“规矩”和“职责”做文章，自己若是以“不懂规矩”或“能力不足”为由推脱，反而落人口实。
退缩？
更不可能！一旦示弱，魏贤只会得寸进尺，以后更会变本加厉地打压自己！
看来……只能接招了！
而且，还要接得“漂亮”！
苏文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魏贤想用规矩来刁难我？
那我就……用规矩来反击！
你想抓我的错处？
那我就……让你自己先出错！
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太监，似乎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拥有“系统”这种超级外挂的穿越者！
比细节？比流程？
我能让你输得裤子都不剩！
苏文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魏贤公公……
我们的第一次正式交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