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刑侦:红颜都是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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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探鬼市

次日子时的梆子声刚过,洛阳城南的旧巷就飘起了青灰色的雾。

季随风扯了扯脸上的山羊皮面具,皮质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他身上的西域商人装扮堪称完美,靛蓝色胡服上绣着金线骆驼纹样,腰间悬着的鎏金弯刀是货真价实的波斯货,就连脚上靴子的磨损都恰到好处地模仿了长途跋涉的痕迹。

“大人,这...这太冒险了。”赵虎缩在巷口的阴影里,声音压得极低,“鬼市里都是亡命之徒,万一...”

季随风调整着右手腕上的磁石罗盘,铜制指针正微微偏向东南方。

“记住,我现在是撒马尔罕来的药材商阿卜杜勒。”他的声音在面具后变得沙哑低沉,“你守在巷口,若见红色烟花升起,立刻通知衙门。”

赵虎还想说什么,季随风已经转身走向巷子深处。靴跟敲击青石板的声音在雾气中显得格外清晰,每走七步,他就故意让腰间的铜铃发出一声轻响,这是西域商人间约定的安全信号。

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丈。

季随风突然停步,磁石罗盘的指针剧烈颤动起来,指向左侧一面看似普通的砖墙。

他佯装整理靴子,实则用余光扫视墙面,很快发现了一块松动的青砖。砖缝中渗出淡淡的甜腻气息,正是阿芙蓉特有的气味。

“以火神之名。”季随风用蹩脚的汉话对着墙壁说道,同时做了个复杂的手势,拇指扣住小指,其余三指伸直微微晃动。这是他从西域商队那里学来的暗号。

墙壁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仅容一人侧身而过。

季随风刚挤进去,身后的暗门就迅速闭合,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约莫二十丈见方的地下厅堂里,数十盏铜灯悬挂在头顶,将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各式各样的摊位呈环形排列,却没有寻常市集的喧闹,所有交易都在沉默的手势和眼神交流中进行。

季随风缓步前行,磁石罗盘的指针始终指向大厅深处的一个黑色帐篷。

帐篷外站着两个戴青铜面具的守卫,腰间弯刀的弧度显示出典型的西域工艺。更令人在意的是,他们右手虎口处都缠着浸过药液的皮革——专门用来处理阿芙蓉的防护措施。

“新面孔?”左侧守卫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汉话带着浓重的西域口音。

季随风右手抚胸行礼,左手却悄悄调整了磁石罗盘的角度:“撒马尔罕的阿卜杜勒,带着大宛的雪莲和于阗的龙血竭。”他故意露出腰间的羊皮口袋,里面装着提前准备的药材样本。

守卫的目光在羊皮口袋上停留片刻,青铜面具下的呼吸声变得粗重:“没有金针,不进黑帐。”

季随风早有准备。他从怀中取出一根仿制的金针,针尾同样有螺旋纹路,但在灯光下明显比真品黯淡许多。“商队遇袭,只剩这一根。”他压低声音,“但我知道哪里有更多。”

守卫交换了一个眼神,右侧那人突然掀开帐篷一角。浓烈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季随风强忍住咳嗽的冲动,面具下的脸已经憋得通红。

帐篷内光线昏暗,只有正中央摆着一张矮几,上面铺着波斯进贡的赤焰绒地毯,与鬼新娘指甲缝中发现的绒屑一模一样。

矮几后盘坐着一名华服老者,脸上的黄金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出的下颌布满灰白胡须。

他的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十指戴满了镶嵌宝石的戒指,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右手小指上的金戒,戒面赫然刻着外圆内五芒的幽冥印!

“坐。”老者指了指矮几对面的蒲团,口音纯正得不像西域人,“阿卜杜勒...先生?”他在称呼上的微妙停顿让季随风后背一凉。

季随风保持着商人应有的恭谨姿态跪坐下来,磁石罗盘藏在袖中,指针正疯狂指向老者腰间的一个鎏金盒子。“承蒙接见,尊长者。”

他故意让汉话听起来生硬,“我的商队在上月驼峰山口遇袭,三十斤雪莲和五斤龙血竭尽失...”

老者的手指突然敲击了一下矮几,发出清脆的“嗒“声。季随风立刻住口,只见老者从怀中取出一块漆黑的石头放在桌上,是磁石!

“金针。”老者只说了一个词。

季随风心跳加速,但面上不显。他缓缓取出仿制金针,针尖朝自己,针尾对着老者,这是西域商人表示诚意的姿势。

当金针接近黑石时,老者突然冷笑一声,手指轻弹,真正的磁石吸力让仿制金针纹丝不动。

“赝品。”老者的声音骤然变冷,“割了他的舌头。”

两侧帷幕后瞬间闪出四名刀手,弯刀在灯光下泛着蓝汪汪的光泽,显然淬了剧毒。

季随风在老者说“赝”字时就已经动了,他猛地掀翻矮几,赤焰绒地毯飞扬而起,同时袖中飞出三根银针,精准地钉入最近三名刀手的喉结处。

第四名刀手的弯刀已经劈到季随风面门前半尺,他突然变招,刀锋一转改为横削。

季随风后仰避过,右手却故意慢了半拍,让刀锋划破他的胡服前襟,藏在里面的药材粉末顿时倾洒而出。

当刀手冲入这团粉末时,季随风手中的磁石罗盘猛地拍向对方虎口。

“啊!”刀手发出凄厉的惨叫,弯刀当啷落地。他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顺着手臂迅速蔓延。季随风知道,这是磁石干扰了刀手体内金针残留的金属毒素导致的连锁反应。

老者见状勃然大怒,黄金面具下传出含混的咒语声。

帐篷四壁突然浮现出无数萤火般的绿点,仔细看去竟是密密麻麻的细小金针悬浮在空中!季随风立刻扯下胡服外袍旋转挥舞,布料上事先缝入的铁屑形成了一道临时屏障,将飞射而来的金针尽数吸附。

混乱中,老者腰间的鎏金盒子掉在地上,盖子摔开,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十二根金针。

季随风眼疾手快,在老者俯身去捡前甩出袖中暗藏的银丝,精准地卷起最中间那根金针。银丝收回的瞬间,他辨认出针尾螺旋纹中刻着的西域文字,正是“阿芙蓉”!

“拦住他!”老者怒吼,声音再也不复先前的从容。

季随风已经冲向帐篷后方,磁石罗盘指引他发现了一条隐蔽的通道。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突然转身,从腰间取出一个铜制小盒猛地摔在地上。盒子碎裂的瞬间,大量波斯绒屑飞扬而起,在磁力作用下形成一道金色雾墙。

追兵冲入雾中时,季随风已经看到了通道尽头的亮光。

就在他即将冲出通道时,一道黑影如大鹏般从头顶扑下。季随风侧身闪避,但还是被来人的弯刀划破了肩膀。

借着通道壁灯的光芒,他看清了袭击者,正是之前在殓房外见过的西域商人,脸上戴着熟悉的青铜面具。

“验尸官。”商人用纯正的汉话说道,弯刀划出一道弧光,“你不该碰那些金针。”

季随风没有废话,右手摸向腰间的验尸工具包。

当商人再次扑来时,他突然甩出一把银针。这些针比寻常针灸用针更短更细,针尖泛着幽蓝光,是用验尸时采集的毒液淬炼过的。

商人显然没把这些针放在眼里,弯刀挥舞间就打落了大多数。但他没注意到,有三根针悄无声息地钉入了他的足三里穴位。当他想迈步时,双腿突然一软,跪倒在地。

“你...对我做了什么?”商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开始不听使唤。

“不是什么高深功夫。”季随风蹲下来,声音恢复了本来音色,“只是用银针暂时阻断了你的经脉运行。”

他利落地卸下商人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张典型的西域面孔,高鼻深目,灰蓝色眼珠,下颌留着精心修剪的短须。

正当季随风准备搜查商人身上时,对方突然狞笑一声,咬破了藏在臼齿中的毒囊。

七窍流血的西域商人用最后力气抓住季随风的手腕,嘶声道:“幽冥不死...”随即气绝身亡。

季随风迅速检查尸体,在商人腰间发现了一个羊皮小袋,里面装着三根金针和一卷微型账册。

当他翻开账册时,瞳孔骤然收缩,上面详细记录了每根金针运输的阿芙蓉数量,而最近的交易记录旁赫然标注着“红绸开支“四个字!

更令人震惊的发现是在检查商人双手时。

季随风注意到死者右手虎口处有厚厚的茧子,这种茧痕他只在一种人身上见过,长期使用制式弩机的皇城司暗卫!茧子的形状和位置,与慕容秋荻左手的一模一样。

通道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季随风知道追兵已至。

他迅速取走账册和金针,在尸体上撒了一把防腐药粉延缓腐败,然后冲向出口。

临行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西域商人的尸体,发现死者锁骨处有一个新鲜的刺青,外圆内五芒的幽冥印,与柳依依尸体上发现的完全一致。

月光如水般倾泻在洛阳城的屋顶上。

季随风藏身于一处废弃的钟楼,借着月光仔细研读那本微型账册。

账页上的数字看似杂乱无章,但当他用银针蘸取特制药水涂抹后,隐藏的笔迹逐渐显现——每笔交易都对应着一个朝廷官员的名字,而“红绸开支“后面跟着的数字,恰好与户部账册中甲字库官银的亏空数目吻合。

季随风的手指停在最后一页的某个名字上:周显仁。

这个名字旁边没有标注银两数目,而是画了一个小小的仙鹤图案,与慕容秋荻玉佩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远处传来四更的梆子声,季随风收起账册,目光落在缴获的三根金针上。

针尾的螺旋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醋液滴在上面,纹路遇酸膨胀,渐渐浮现出几行西域文字。除了已经见过的“阿芙蓉“字样外,最长的金针上还刻着一句话:

“景明旧部,幽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