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鬼魔药
“......清水与......发生爆...反应。”
不会说的是爆炸反应吧......夏诺心头一惮。
“手记中写的纯水应该是被反复蒸馏过后的清水。”
夏诺往中号坩锅里倒了些清水，在灶台中生起了火，又从长条桌上找出来一个圆底烧杯，作为盛装蒸馏水的容器。
“没有冷凝管啊......”他在杂物中翻找了数遍，只找到了几根长短不一的铜管。
“只能勉强替代一下了。”
待到坩锅中的水汽沸腾，他盖上盖子，留了个缝隙，把铜管斜着插了进去，让水蒸气凝结在管壁上，汇聚成水珠，顺着管道流入事先准备好的容器中。
炉灶散发的热量让本就不大的房间燥热无比。
因为没有合适的密封材料，整个蒸馏的过程变得十分缓慢，大部分清水沸腾后产生的水蒸气，都顺着锅缝飘了出来，流入铜管中的数量屈指可数。
在等待蒸馏完成的这段时间，夏诺准备先把酸性中和剂制作出来，而其余的材料，比如需要榨取的长叶车煎草茎液，前身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只需要随取随用就行。
“含有碳酸钠的天然矿石没有办法直接使用，含有泥沙和有机杂质，需要凿碎溶解后再蒸发结晶冰。”
“凿碎的过程可以跳过了。”
幸好瓶子里装的是碱晶粉末，如果是整块的乌德维克碱晶，那夏诺可以直接等死了，在没有类似破碎机一类的设备情况下，想要手工将一块完整的乌德维克碱晶敲碎，再锤成齑粉，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夏诺打开盖在坩锅上的锅盖，用旁边的黑木勺舀了一瓢沸水，盛在了一只大号烧杯中。
紧接着拿出装着乌德维克碱晶粉末的瓶子，拔开瓶塞，将全部粉末倒进了烧杯中，用一根细长的水晶棒开始搅拌。
乌德维克碱晶粉末很快便融于沸水中，晶莹剔透，肉眼根本看不到烧杯中有任何的杂质残留，这个情况倒是让夏诺大吃一惊。
“真没想到，这块产自异世界的碱晶水溶性居然这么好，纯度也非常的高，毫无杂质，这应该就是它叫做碱晶而不是碱矿的原因吧。”
“这样的话，只要溶解这一步应该就够了，不需要后续的处理步骤。”
夏诺松了一口气，想到无水碳酸钠后续繁琐的分离步骤，一个脑袋两个大，自己已经榨干了仅有的化学知识，如果再有任何突发情况，他也没办法处理了，堪称学渣灾难。
现在倒是非常省事儿了。
伴随着圆底烧杯中传来的滴答声，蒸馏水已经就绪。
夏诺把炉灶上的中号坩锅取下，换成了小一寸的，把蒸馏好的纯水倒了进去。
“接下来是被萃取好的长叶车煎草茎液。”
锅中重新沸腾，夏诺取出小瓶，借助滴管，略微紧张的往锅中滴入长叶车煎草茎液。
随着长叶车煎草茎液的滴落，手记中记载的爆炸反应没有出现，他松了一口气。
“虽然原身在魔药熬制的过程中无限失败，但看起来确实总结了很多实用的经验。”第一份材料下锅之后，夏诺对手记上记载的信息不再怀疑。
随着车前草茎液的溶解，一股淡而安神的芳香从锅中弥漫了出来，蒸馏过的纯水也从纯净透明，变成了带有浅绿的颜色。
夏诺原本略微紧张的心情，在闻到这股香味之后不自觉的变得平和了起来。
“接下来是磷光蘑菇，需要研磨......研磨钵在.......这里，找到了！”
在桌上另一侧的角落里，夏诺取出一只小巧的研磨钵，上面还残留着深色的魔药材料痕迹。
“磷光蘑菇的话，研磨一颗应该就够了，坩锅的容量看起来并不大。”夏诺拿起有银色花纹的锡罐，揭开盖子，拈着手从里面取出来一颗蘑菇，湿滑的表面长着小块鳞片，散发着淡淡荧光。
“这玩意瞅着有点恶心......”磷光蘑菇表面的湿滑粘液随着夏诺手部的动作逐渐滑落，附着在研磨钵上。
他拿起研磨棒，强忍着黏腻弹性的感觉，一下一下将磷光蘑菇捣碎，然后全部置于坩锅中。
锅中原本平静沸腾的淡绿色药液，在接触到磷光蘑菇的那一刻开始翻滚炸裂，噼啪作响，像是一捧水浇在了滚烫油锅中。
无数药液从锅中溅射出来，伴随着蘑菇独有的紫色荧光，化为蒸汽飘散。
清新安神的芳香立马被刺鼻气味替代，夏诺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水鬼脑需要搅拌后倒入锅中。这种只生活在浅滩上的生物，有明显的变异痕迹，身上长满了神秘符文的象征，脑部是最常见的炼金材料，但暴露在空气中会迅速钙化，失去特殊性，需要在培养液中养育。”他望了眼手记上的记载，从旁边拿过装着水鬼脑的黄色培养瓶。
瓶盖揭开，一股强烈的腥臭直冲鼻腔，夏诺感觉似乎有人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立马用往上拉了拉学徒袍，勉强遮了遮鼻子。
他取出一根长搅棒，看了眼漂浮在培养液中的水鬼脑，大脑皮层上的纹理清晰可见，夏诺瞬间想到了火锅中的烫脑花，喉间一阵干呕。
眼一闭心一横，搅棒自上而下，插在了水鬼脑上。
下一秒，尖锐刺耳的叫声响彻整间单人宿舍！
夏诺被这股尖叫冲的头昏脑胀，身形踉跄，差点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他强忍着昏厥感，手中搅棒一下一下转动，尖锐叫声也伴随着水鬼脑被搅散而消失。
夏诺长呼一口气，揉了揉额头，把培养瓶中的浑浊液体倒进了坩锅里。
随着培养瓶中的材料逐渐流下，翻滚炸裂的药液恢复了平静，淡绿色缓慢变深，泛起了紫色光芒，无数气泡鼓胀又破碎。
“这玩意真的能喝吗......”夏诺看着锅中粘稠的液体，一阵胆颤，总觉得不太靠谱。
他捏着制作好的酸性中和溶液，有些拿不准主意，水鬼魔药已经熬制完毕了，现在不确定其中的含酸量到底是多少。
“不管了，大不了重开！”
夏诺将整杯溶液全部倒入坩锅，四周的光线随之染上淡紫，浓郁的雾气从锅中升腾而出，伴随着淡紫色磷光，整个空间一片迷蒙。
在这雾气里，夏诺仿佛看见了星空。
几秒钟过后，雾气消退，锅中恢复平静，夏诺用黑木勺从坩锅中舀出了粘稠的淡紫色药液。
这些被各种材料混合熬制成的液体似乎有着奇怪的特性，彼此相连，绝不分离，一勺下去以至于坩锅中没有半点剩余。
淡紫色液体被装进一个魔药瓶中，里面磷光流转，奇幻无比。
“这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