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危机!祸从天上来!
刚踏入大殿,苏川便察觉到两道锐利的目光如箭般射来,牢牢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苏川只觉得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这目光穿透,他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肌肉表现自然。
同时,他微微垂下眼眸,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虔诚的敬畏,恰似虔诚的信徒面对至高无上的神祇。
“仙人要召见我,此乃我三生修来的福分,是何等无上的荣幸!”
苏川在心底反复默念,如同诵经一般,不断催眠自己,让自己沉浸在这份荣幸与敬畏之中。
他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懈怠,哪怕是最细微的表情变化,最不易察觉的肢体动作,都小心翼翼地收束着。
唯恐这微末的破绽,会被眼前这两位可怕的仙人捕捉到,从而窥探出他体内的秘密。
此刻大殿内,左边坐着那位矮胖老者,他头上的肉瘤中冒出一对血红色的复眼,正滴溜溜地转动着,看似和蔼的笑脸下,却让苏川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右边则站着那脖颈粗壮的中年男子,其眼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见到他,便以审问的口吻沉声道:“你,就是苏川?”
冷不丁一声,宛若惊雷在苏川耳边炸响,旋即四周一股无形压力,如海啸般挤压而来。
苏川身体剧烈颤抖,连忙应道:“正是。”
“冲虚子,稍安勿躁,苏川是否与魔教勾结,现在事实还没有查清。让我来问他吧?”
就在此刻,一旁的矮胖老者笑着开口,让苏川身体四周无形压力,瞬间消失。
冲虚子点点头,而后看向苏川,寒意森森道:“周师兄问你话,你要如实交代,但凡有所隐瞒,严惩不贷!”
听到两人的对话,苏川神色瞬间变得诧异,背脊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凉意。
他明明是被魔教徒袭杀,身受重伤,怎么如今却成了与魔教勾结的嫌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脑袋一片混乱,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还不等他多想,耳边便传来那矮胖老者温和的声音。
“别紧张,我且问你,可认得此物?”
周长青从袖口中取出一物件,放到苏川跟前。
苏川冷静下来,扫了一眼,脸庞闪过困惑,“玉佩?”
周长青目光如炬,紧盯着苏川,缓缓开口道:“这是我们从魔教徒身上搜出的玉佩,上面刻有玉佩主人的姓氏——苏字。而在这炎阳道院之中,唯有你一人姓苏。”
苏川眼角微微一跳,他听出了周长青话中的意思,显然已经将他视为这块玉佩的主人。
他深知,一旦自己与魔教的联系被坐实,下场必将如那个魔教徒一般,难逃极刑之祸。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魔教徒被烈火焚身,最终化为灰烬的惨烈画面,苏川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迅速镇定下来,克制住内心的不安,辩解道:“仙师大人,仅凭玉佩上刻有一个‘苏’字,就断定它是我的,这未免太过牵强了吧?”
周长青笑眯眯地说道:“可是,道院中有人亲眼目睹,你曾佩戴过与这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苏川闻言,神色顿时一僵,心中大呼不妙!
他这才明白,为何对方会如此怀疑他与魔教有联系。
如今物证在手,人证俱全,他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关键在于,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前身到底做过些什么,这突如其来的黑锅,却偏偏要他来背。
而背上这口黑锅,可是会要了他的命的!
苏川心急如焚,脑海中飞速盘算着对策,该怎么办才好?
此刻,冲虚子有些按捺不住,怒喝一声,“你的玉佩出现在魔教徒身上,快说,这是不是你们魔教徒彼此之间联络的信物?
还有,你被袭击一事,是不是在做戏?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都给我从实招来!”
“师弟,别急,不是说我问他么?”
周长青制止了一旁暴躁的冲虚子,又看看苏川道:“你该怎么解释?”
大殿内空气陡然凝结。
苏川深知自己已至生死存亡的关头,一言一行皆关乎性命。
倘若稍有差池,便万劫不复。
然而,眼前两位仙师似乎已认定这块玉佩属于他,他百口莫辩,根本无路可退。
不!
越是这种危急时刻,越需保持冷静!
苏川仔细回味着周长青的话,心念如电,飞速运转。
有人曾亲眼见他佩戴过此类玉佩,这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根本就算不得铁证。
若对方真有十足把握,认定这块玉佩就是他的,哪还会这般含糊其辞,定会斩钉截铁,言之凿凿地指认。
想到此处,苏川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了几分,他缓缓开口道:“两位仙师大人的怀疑,虽在情理之中,但还请仔细瞧瞧这玉佩。
它质地粗糙,难称美玉,一看便是寻常之物。我身为炎阳道院的弟子,若要佩戴玉佩,定会选那极好的美玉,此乃其一。”
“哦?”
周长青闻言,眉头微微一扬,似在思索苏川的话。
苏川继续说道:“其二,若我真与魔教徒勾结,以此玉佩作为联络信物,又怎会愚蠢地将自己的姓氏刻在上面?此举无疑是自曝身份。
其三,这带有云纹的玉佩,城内多家玉石店铺皆有售卖,样式大同小异,并非我独有。他人亦可轻易购得。”
苏川不急不缓地解释着,言语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种被人栽赃后的愤懑之情,却又不失理智与冷静。
这正是苏川高明之处。
若是一上来直接否认,想要洗清嫌疑,会显得苍白无力。
反而是通过指出此事种种不合理之处,更能令人心服口服。
周长青听了苏川的话后,沉默了半晌,眼神在苏川身上来回游移,似乎在权衡着每一句话的真实性。
最后,他缓缓开口道:“你说得在理,我实难相信炎阳道院的天才弟子会与魔教有勾结。”
苏川心中却泛起了嘀咕,这么快就相信他的话了?
还是说有别的什么打算?
他本能地觉得这次问话背后透着些许不对劲。
未及苏川再作思量,周长青目光落在他身上,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似笑非笑。
而后,他微微张开嘴,露出两排森白如玉的牙齿,开口道:“年轻人,气血方刚,是个可塑之才。
且看下个月入门考核之时,你能否于众人之中崭露头角,入我天元宗。”
言罢,他目光似有深意地又瞥了苏川一眼。
苏川只觉一股彻骨寒意自脚底直蹿天灵盖,他清楚地知道,一旦踏入仙门,便意味着自己将彻底沦为仙人寄生的傀儡。
抬眸望向眼前之人,那笑容看似温润和善,宛如春风拂面,可落在苏川眼中,却似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狞笑,他极力克制住内心的不安之感。
这时,周长青又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苏川暗松了口气,他如蒙大赦般快步走出大殿,但脑海中却不断回荡着周长青的话语,以及那诡异的笑容。
待苏川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殿之外,“噗”的一声轻响,周长青额头上的血色复眼缓缓缩回了皮肉之中。
他沉声道:“我这第三只神目观察之下,苏川并未说谎,他与那魔教徒的确没有什么联系。”
冲虚子闻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问道:“那这块玉佩又是怎么回事呢?”
周长青徐徐开口道:“一个前来道院行刺的魔教徒,随身还带着一块看似是刺杀目标的信物,这分明想让人联想到这场刺杀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用以掩盖背后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一旦我等这样想,可就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言罢,周长青微微摇头,神色间满是不屑,“其实,此等栽赃嫁祸的雕虫小技,稍加思量,便漏洞百出,处处皆是不堪一击的破绽,只需一眼,便能将其识破。
那背后栽赃之人,呈上这块玉佩时,并未直言苏川就是玉佩的原主人,而是以巧妙暗示之法,试图将苏川与那魔教徒强行牵扯在一起。
他自以为这般行事,便能将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藏得严严实实,令我等难以察觉。
哼,这实在是愚蠢至极,自作聪明!却不知,我等早已洞若观火,一切尽在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