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不好!有人要害我!
冲虚子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周长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开口道:“你当知这仙门如九幽炼狱,弱者沉沦,强者方能踏骨登天。
凡欲叩问仙门者,脚下唯两条白骨铺就的道路,或作他人踏脚石,或化利刃斩荆棘。
在炎阳道院,弟子唯有展露天赋锋芒,于争斗中厮杀出一条血路,将修行资源牢牢攥在手中,方能锤炼出强大实力。
如此,方有机会闯过仙门重重考核,成为我等天元宗的一员。”
说到此处,他浑浊的眼珠中闪过讥讽,“而苏川,他是炎阳道院公认的天才,力压一众弟子,成为同辈中的佼佼者。道院对这样的天才弟子,自然会给予更多的资源。
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越是耀眼,暗处觊觎的目光就越凶狠,招人嫉妒,暗地里被人使绊子,这并不奇怪。”
冲虚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问道:“嫉妒真的会让人做出如此疯狂之事吗?”
周长青冷笑一声,道:“人呐,有时候看到比自己强的,瞅着人家那身本事,那般风光,忍不住就暗自较劲,便会质问老天爷不开眼,偏让人家处处压自己一头。
心境渐趋乖戾,待至心魔丛生,便会采取一些下三滥的报复手段。这就是人心的卑劣之处,表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团和气。”
他接着嗤笑道:“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冲虚子听后,豁然开朗,恭维道:“周师兄真是博学多才。”
周长青笑道:“我在还未觉醒之前,这副身体是个读书人,深知那些人族古籍中的智慧,值得我们慢慢学习。
鱼离水则身枯,心离书则神索,我劝你还是多读书为好。”
冲虚子挠了挠头,他本能地讨厌读书,也许是他这副原身本就是个大老粗的缘故。
周长青见状,也不再多说,只是淡淡一笑。
这时,冲虚子忽然又问道:“师兄,那这件事我们要不要管一管?”
周长青面容平静,道:“管什么?道院这些种子的斗争,越冷血、越残酷,才能选拔出真正的好苗子进入仙门。
你要知道,觉醒一枚种子所需要的资源可不小,仙门可不会把资源白白浪费在一个庸才身上。”
冲虚子转了话锋,好奇地问道:“周师兄,你既然早知道苏川与魔教徒无关,为何还要费那番功夫去审问他呢?”
周长青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冷冷地回答道:“万无一失总是稳妥的,魔教徒的狡猾和诡计多端,你我又不是没领教过。
对待他们,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走一个。”
冲虚子点了点头,附和道:“说得也是,这些魔教徒蛊惑人心的本事可不小,而且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杀也杀不尽,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周长青轻蔑地一笑,语气中满是不屑,“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些没有灵根的凡人罢了,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如今东域这片天地,在我们六大仙门的神辉笼罩之下,道院林立,修仙者无数,区区魔教徒,不过是跳梁小丑,何足挂齿。”
冲虚子却面露忧色,语气凝重地说道:“魔教徒的实力确实不足为惧,但他们的教义却如同剧毒一般,妄图颠覆我们仙门的根基,不得不提高警惕!”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最担心的是,他们会悄悄渗透到道院之中,用那些歪理邪说蛊惑那些心智不坚的弟子。
一旦这些弟子被他们所迷惑,很可能会走上邪路,甚至可能会毁掉一些本有望成仙的好苗子,那可是我们仙门的未来啊。”
周长青不屑地哼了一声,冷冷地道:“那些受几句蛊惑就道心不稳的人,也算不得仙门的好苗子。
真正的修仙者,应该有坚定的道心和顽强的意志,岂能被区区魔教徒所动摇?”
他话锋一转,突然问冲虚子:“你听说过世俗间的猪吗?”
冲虚子一愣,随即答道:“猪?自然听说过,那可是世俗间常见的家畜。”
“对,就是那种家家户户都会养的家畜。”
周长青缓缓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人们把猪养得膘肥体壮,每天给它们喂食,打扫猪圈,看似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等过年时宰杀享用。猪自己却浑然不知自己的命运,还以为生活得无忧无虑,享受着每日的温饱。”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继续道:“但就算猪有一天突然开窍,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又能怎样呢?
它或许会拼尽全力想逃出去,可这世间到处都是食肉之人,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有时候,太过清醒反而是一种痛苦,对猪来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或许还能过得快活一些。
难得糊涂,才是人生的真谛。”
冲虚子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赞同道:“师兄说得极是,猪在被送到餐桌前,糊糊涂涂地过完一生,或许真是一种幸福。”
他接着又恭维道:“周师兄,你真是才华横溢,每次与你交谈,都让我受益匪浅。”
“别吹捧我了,我这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自己还是清楚的。”
周长青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冲虚子讪讪一笑,又开口道:“魔教徒之事已了结,眼下是不是该启程前往城外的大黑山,去解决那头榕树妖了?毕竟,我们此次下山,此事可是头等大事啊。
这几年那头榕树妖愈发猖獗,领地不断扩张,已侵扰了天元宗好几处矿洞。”
冲虚子眉头紧锁,继续说道:“若再任其肆虐,恐怕我等只得放弃大黑山这处矿脉了,那对宗门来说,可是个无法估量的损失。”
“哼!那种未开智的劣等爬虫,的确该杀!”
周长青闻言,冷冷地哼了一声,“不过,既然我们已经下山,也不必急于一时。”
“对,这几日赶路确实疲惫,在此稍作歇息,也是极好的。”
冲虚子微笑着附和。
“愚蠢!”
周长青厉声喝道:“魔教此番刺杀道院天才,绝非表面这般简单,他们不惜暴露行踪,闯入戒备森严的道院行凶,分明是冲着仙门觉醒的种子而来。
但魔教徒行事向来诡谲隐秘,如今却如此明目张胆,我怀疑背后必有更大的图谋。”
沉默片刻,周长青声音放缓,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已在道院暗中查探两日,虽暂未发现异动,但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侥幸。
待确认魔教余孽彻底肃清,再启程前往大黑山不迟。”
“原来如此,还是师兄考虑得周全。”
冲虚子恍然大悟,尴尬地笑了笑,连忙点头应承,“一切都听师兄的安排。”
…………
……
夜晚,一间屋子里。
“呼……”
苏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
他知道自己今日简直是从鬼门关边缘走了一遭。
那些强大的仙师对待魔教徒,向来是毫不留情,心慈手软这四个字,在他们身上根本不存在。
镇定下来后,苏川开始慢慢复盘今日在大殿内的问话,思绪逐渐变得清晰。
一个魔教徒前来刺杀他,却恰好从身上搜出一块与他有关的玉佩,这件事怎么看都充满了蹊跷。
尤其是那两位仙师刚来炎阳道院不久,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将此事呈报上去,其目的不言而喻。
这显然是有人精心策划的栽赃陷害,想要置他于死地。
然而,苏川心中却冷笑一声,这手段在他看来实在太过拙劣。
想必那位仙师也看出了其中的破绽,否则仅凭他几句随口的解释,又怎能轻易脱身?
苏川深知仙门有一个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那就是千万不要与魔教徒沾上半点关系。
仙门对待魔教徒,向来是采取铁血手段,镇杀勿论,但凡怀疑与魔教徒有一丝牵连,只怕不死,也得要脱层皮。
想到这里,苏川心底升起一丝寒意,那背后栽赃陷害之人,心思之歹毒,简直令人发指。
他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弧度,“不管你是谁,敢在我背后捅刀子,就做好被我千倍奉还的准备!
我倒要看看,是你这条毒蛇藏得深,还是我的刀刃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