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川踩着融化的柏油路面狂奔，每一步都会带起粘稠的数据浆液。陆家嘴金融中心在暴雨中扭曲成巨型电路板的模样，那些曾经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此刻正流淌着荧绿色的二进制瀑布。
“警告！非法入侵！”旋转门化作布满利齿的巨口，保安亭里伸出六条机械臂。林川直接将怨念显卡的碎片甩出去，电子元件在接触到警报系统的瞬间引发过载爆炸。焦黑的闸机残骸中，他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和前世在华尔街副本里如出一辙。
地下金库的钛合金大门印满血手印，032号保险柜正在第三层发出心跳般的脉冲。林川用钥匙划开电梯控制面板，饕餮纹路顺着线路逆向侵蚀，整个竖井突然传来钢索断裂的轰鸣。
“这才像样。”他在极速下坠中大笑，数据镰刀插进轿厢墙壁摩擦出刺目火花。当坠落速度超过终端速度时，突然发动幽影突袭——七道残影呈螺旋状穿透十八层防护板，最终撞进金库的防弹玻璃穹顶。
无数红外线警报器同时炸裂，林川在玻璃雨中翻滚落地。他的左肩嵌着块锯齿状的玻璃，伤口流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沸腾的数据流。保险柜矩阵在黑暗中如同蜂巢，032号柜体表面浮现出母亲的脸。
“小川......”柜门上的嘴唇翕动，声音与记忆中的葬礼重叠，“把门打开......”
林川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饕餮纹路突然暴走，不受控制地刺入柜门。当金属被腐蚀出孔洞时，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柜内悬浮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每根血管都连接着世界各地的股市曲线。
“惊喜吗？”观测者的声音从心脏传出，“这是你母亲临终前被数据化的器官，维系着第七试验场0.73%的稳定值。”
镰刀劈下的瞬间，整座金库突然翻转。林川发现自己站在天花板，无数保险柜化作下坠的流星。他踩着坠落的柜体腾跃，在失重状态下精准刺穿032号柜。心脏爆裂的刹那，全球七家证券交易所同时熔断。
【吞噬时空锚点（等级A）】
【世界融合进度提升至5%】
【觉醒天赋技能：金融瘟疫（SS级）】
林川的视网膜被血红占据，他看到自己正站在纽约时代广场，病毒般的数字从掌心扩散。华尔街的操盘手们长出股票代码纹身，东京银座的广告屏喷出熔岩，伦敦金融城的石像鬼集体复苏......
“这才叫真正的力量。”他捏碎手中残存的心脏组织，突然将镰刀捅进自己腹部。剧痛让幻象消散，金库的真实样貌终于显现——这里早已变成血肉工厂，保险柜全部变成孵育着人形怪物的子宫。
最近的柜体突然炸开，黏液中站起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的领带是蠕动的数据缆线，金丝眼镜后没有眼球，只有两团跳动的K线图。
“道琼斯指数第18976次重置。”男人抬起化为计算器的手指，“你的破坏行为导致熵值(混乱程度)增加0.4%，依据《人类清除协议》第7条......”
林川的镰刀斩断他下半身时，西装男的上半身仍在播报：“......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整个金库的柜体同时开启，上百名金融衍生怪物倾巢而出。对冲基金经理挥舞着债券长鞭，会计师的舌头变成自动盖章机，股票经纪人从嘴里喷出熔化的硬币。
“真够恶趣味。”林川扯下黏在脸上的财报纸，发动新获得的金融瘟疫。血色数字洪流以他为中心爆发，怪物们突然开始疯狂自残——操盘手撕碎自己的代码纹身，会计师用舌头绞断脖颈，股票经纪人吞下熔化的硬币。
吞噬这些变异体获得的记忆令他作呕：某个母亲抵押孩子的寿命换取房贷，老人被养老基金吸成干尸，少女的眼泪在暗网被做成NFT......这些罪恶数据流在饕餮胃袋里翻腾，最终凝结成黑色结晶。
【获得深渊货币×10】
【解锁隐藏商店】
当最后一只怪物倒下时，林川的右眼已经变成股票走势图。他摇摇晃晃走向金库核心，那里悬浮着枚刻有莫比乌斯环的金币。指尖触碰的瞬间，无数时间线在脑内爆炸——
他看到自己拒绝吞噬母亲心脏，世界在三天后崩坏；看到接受观测者的招安，成为清理时间线的刽子手；最清晰的画面是咬碎金币的瞬间，某座青铜巨门在黄浦江底缓缓开启。
“原来你在这。”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林川转身时，看到叶航完好无损地站在血泊中。这个本该死在新手村的男人，此刻浑身缠绕着黑色数据链，胸口镶嵌着与阿杰同款的怨念显卡。
“惊喜吗？”叶航的声带发出电子杂音，“观测者给了我更好的复活套餐。”他的双臂化作两柄高频粒子刀，“现在我要把你切成一万七千片，这是你杀我妹妹的次......”
幽影突袭的残影直接穿透叶航的身体，镰刀斩落的却是虚影。真正的攻击来自头顶——粒子刀切开三道空间裂缝，林川勉强翻滚躲过，肩头仍被削去大片血肉。
“这是量子态躯体。”叶航的身影同时在八个方位闪烁，“你的物理攻击......”
话音未落，林川突然将金融瘟疫注入镰刀。血色的数字病毒顺着刀锋蔓延，竟在量子领域引发连锁反应。叶航的八个分身同时抽搐，代码构成的躯体出现乱码。
“你好像忘了。”林川踩住其中一个分身的头颅，“我现在是行走的金融风暴。”镰刀刺入分身的瞬间，所有量子态存在都被强制坍缩。
叶航的真身从虚空跌落，胸口的显卡出现裂纹。林川扯住他的数据缆线，近距离发动吞噬。海量记忆涌入——观测者的银色大厅、时间回廊里无数个被重置的自己、还有妹妹叶璃在玻璃舱内被改造成兵器的画面......
“原来你也是可怜虫。”林川捏碎叶航的颈椎，这次彻底吸收了所有数据。胸口的饕餮纹路蔓延到左脸，形成诡异的半面图腾。
金库突然剧烈震颤，莫比乌斯金币自动嵌入地面。裂缝中升起青铜巨门的虚影，门缝里渗出腥咸的海水味。林川将镰刀插入门缝，听到黄浦江底传来鲸歌般的共鸣。
手机在此时响起，未知号码发来视频请求。接通后画面里出现个坐在数据王座上的少女，她的面容与叶璃有七分相似，但双眼是不断坍缩的星空。
“哥哥的表现超出预期呢。”少女晃动着脚踝的量子锁链，“要不要和我联手撕碎观测者的棋盘？作为诚意......”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左胸口的蝴蝶胎记，“我可以告诉你妈妈剩余器官的位置哦。”
林川的镰刀突然不受控制地刺向屏幕。在画面破碎前，他看到少女身后的玻璃舱里漂浮着母亲残缺的身体，那些器官正连接着不同国家的核弹发射井。
暴雨从金库破洞倾泻而下，混着血水在地面汇聚成倒计时：71:59:59。远处传来邮轮汽笛声，林川知道那是青铜门开启的征兆。当他踏出金融中心时，街道上的积水突然映出观测者的笑脸。
“晚餐准备好了。”积水中的倒影开口，“主菜是你最爱的清蒸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