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收藏局:从救下徐慧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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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胡同里的烟火重启

正阳门的晨光刚爬上老槐树,小酒馆的鞭炮就炸响了。徐慧真的蓝布围裙上别着朵红纸花,正往门框上贴“徐记小酒馆・公私合营”的新匾额,银戒指在阳光里闪得比鞭炮纸屑还亮。对面的“正阳门大食堂”同时开张,马师傅的徒弟正往墙上刷“物美价廉”的标语,石灰水顺着砖缝流下,在“食堂”二字下洇出歪扭的痕迹。

“慧真姐这招高啊,”陈雪茹的轿车停在胡同口,旗袍领口的青玉胸针随笑声轻颤,“把饭店改成食堂,专做工人的糙粮,小酒馆还是老规矩——这叫‘两条腿走路’。”

徐慧真擦着门框的手没停:“雪茹妹妹笑话我,”她望向排队的工人,蓝布工作服上的补丁在晨光里泛着暖黄,“咱正阳门的工人,挣的是血汗钱,哪吃得起八角钱的炒菜?”她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您的苏联绸缎,倒是可以给食堂做桌布。”

陈雪茹的金表在方向盘上划出银弧:“慧真姐这算盘,连我的布头都算上了。”她忽然看见范金有躲在供销社门口,中山装口袋里的酒票晃得刺眼,“范主任怎么躲躲藏藏的?”

“他呀,”徐慧真甩了甩袖口的石灰,“怕工人找他算之前的烂菜账呢。”

鞭炮声未落,小酒馆的煤炉就冒起了热气。牛爷的旱烟袋敲着石桌:“苏老师今天可得多喝两杯,”他指向墙上新挂的“北大教授”聘书,“咱正阳门出了个大学问家,这酒得记在公账上!”

苏浩然刚要推辞,就被强子的三轮车夫们围住。他们身上的汗味混着煤炉的铁腥,却比任何香水都让人踏实:“苏老师,给咱讲讲北大的洋墨水呗!”

“洋墨水再好,”苏浩然摸着八仙桌的“步步高升”纹,“也比不上慧真姐的牛骨汤养人。”他忽然看见范金有溜进小酒馆,袖口沾着食堂的菜汤渍。

正午时分,食堂的窗口排起长队,二毛五一份的白菜豆腐汤冒着热气,混着小酒馆飘来的酒香。赵会计的算盘在吧台上敲得山响,这次算的不是亏损,而是“盈利二十一块三角”。范金有的脸色却越来越暗,看着徐慧真在人群中穿梭,蓝布围裙兜着的不是账单,而是人心。

“徐老板,”他终于凑到吧台前,中山装领口的汗渍比煤炉还黑,“既然食堂走上正轨,”他压低声音,“您这私方经理就安心带孩子吧,股息照发。”

徐慧真擦着搪瓷缸的手顿住了,银戒指在缸沿碰出清响。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汤勺在谁手里,锅灶就在谁心里。”

“范经理,”她转身时已摘了袖套,“您记错了,”袖套甩在吧台上,惊飞了算盘上的尘埃,“私方经理不光拿股息,还得盯着公账——比如马师傅剩下的烂菜叶,是不是该从您的酒票里扣?”

范金有的喉结滚动,忽然看见赵会计抱着账本过来,上面“招待费”一栏画着刺眼的红圈。他猛地转身,中山装后襟蹭掉了墙上的“为人民服务”标语。

暮色漫进胡同时,徐慧真的蓝布围裙已沾满菜汤渍。她刚要关门,就看见苏浩然的帆布包停在月光里,像片温柔的云。

“慧真姐,”他指向四合院的方向,“静理在帮我修补《耕织图》屏风,要不要去看看?”

徐慧真跟着他转过月洞门,忽然懂了——苏浩然的四合院,就像放大的小酒馆,每一件老物件都摆得恰到好处:明代屏风对着天井的老槐树,清代八仙桌守着煤炉的余温,就连静理的算术本,都压在《九章算术》古本上。

“苏老师,”她摸着屏风上的织女像,忽然笑了,“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范金有会故技重施?”

苏浩然望着天井的北斗星,青铜钥匙在口袋里轻轻颤动:“牛爷说,老槐树的影子能照见人心,”他转身时镜片泛着微光,“就像您把食堂的菜价定在二毛五——这不是算计,是分寸。”

夜风带来小酒馆的算盘声,徐慧真忽然发现,四合院的煤炉上,正煨着她白天剩下的牛骨汤。汤勺在锅里轻轻搅动,把月光和星光都熬成了人间烟火。

“慧真姐,”苏浩然递过热汤,“明天我带北大学生来测绘胡同的风水局,”他指向小酒馆的方向,“他们说,您重新开张的鞭炮,炸响了正阳门的‘生气位’。”

徐慧真喝着汤,忽然想起白天范金有摔门的样子。银戒指在汤碗上投下小小的影子,却比任何公章都更有分量。她忽然明白,有些东西是摔不碎的,比如小酒馆的煤炉,比如老槐树的年轮,比如正阳门人心里的那杆秤。

夜深时,陈雪茹的轿车再次驶过胡同,车灯照亮了小酒馆重新挂起的灯笼。她望着徐慧真与苏浩然在四合院的身影,忽然轻笑——这对搭档,一个守着灶台,一个护着案头,倒像是给正阳门的胡同,摆了个最妥帖的风水局。

雪在黎明前悄悄落了,小酒馆的煤炉却比往日更旺。徐慧真的蓝布围裙扫过青砖,银戒指在晨光里划出弧线——她知道,范金有的算计不过是阵小风,吹不乱老槐树的根,也吹不散小酒馆的烟火。而苏浩然的四合院,终将成为另一个灶台,煨着更长远的人间经纬。

鸽哨声掠过四合院时,苏浩然摸着帆布包里的青铜钥匙,系统界面亮起微光:「检测到市井脉络修复(稀有度★★★)」。他忽然懂了,所谓重新开张,从来不是挂块新牌子,而是让老规矩在新日子里,继续熬出属于中国人的热汤与希望。

煤炉的火光映着徐慧真的剪影,她正把新收的老瓷碗摆上吧台。银戒指与瓷碗相碰,发出清越的响,如同老匠人给文物描金的第一笔——这声响,将在正阳门的胡同里,回荡成最温暖的市井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