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南中国小说论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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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宋元版本

元至治期间(1321—1323)刊行于福建建安而有版本流传的是《插图平话》五种(注:见孙著,第2页。)。其中《三国志》一书在另一早期版本中亦题为《三分事略》(注:关于此书的描述可见李田意《日本所见中国短篇小说略记》,《清华学报》新一卷二期(1957年4月),第70页。初看之下,其付梓日期似乎是1294年,但长泽规矩也指出,事实上它的出现较平话为晚(见《书志学论考》,第190—191页)。)。这些是仅有的可确定年代的版本。

另有两篇作品存于一般所认为的早期版本中。基于其版本,一般认为《大唐三藏取经记》乃南宋时出版的。该作品于另一早期版本中亦题为《大唐三藏取经诗话》。(注:关于这两种版本的概论,见Glen Dudbridge,The Hsi-yu chi: A Study of the Antecedents to the Sixteenth Century Chinese Novel(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0),pp.26-29.)某些人认为《新编五代史平话》为宋版,某些人则以其为元版。(注:孙著第1页认为其乃宋版。昌彼得《台湾公藏宋元本联合书目》谓其为元版(台北“国立中央图书馆”,1955),第58页。)后者似乎较为可信。(注:它常以汴梁指开封。通常以汴梁代开封乃元朝及其后的特殊用法——开封地区于1288年改为汴梁路——但此例也出现于早期作品中,故不足以断论。张政烺以该书中直称宋太祖之名断其为宋后之作,见《讲史与咏史诗》,《“中研院”史研所集刊》第十本(1948),第606页。)

孙楷第采纳“《京本通俗小说》乃辑自元朝作品”的谬论(注:孙著,第22页。孙楷第不知何故未列《京本》中的《拗相公》,但把《京本通俗小说》列入《宋元部》。《拗相公》可能是晚明作品。参见Hanan,“The Authorship of Some Ku-chin hsias-shuo Stories”,HJAS,29(1969),pp.199-239.)。长泽规矩也等已证明京本乃依据冯梦龙1620年代所编的“三言”而成(注:见长泽规矩也《书志学论考》(东京,1937),第147—153页。参见马幼垣、马泰来合写的《京本通俗小说各篇的年代及其真伪问题》,《清华学报》新五卷第一期(1965年7月),第14—29页。),而非“三言”源自《京本通俗小说》。

如此,现存版本方面,我们可得一篇可能是南宋印行的作品,五篇确属元版的作品,以及一篇可能为元版的作品——《五代史平话》。又《永乐大典》中尚存两篇白话作品:《薛仁贵征辽事略》(注:有排印本出版(1957)。有关撰述年代的讨论参见赵万里的《后记》。)与录自《西游记》的题为《梦斩泾河龙》的一段故事。(注:见Dudbridge前引书,第52—53页。)